“读书?跳舞就有他份!自费学那些扭来扭去……”
她忽然压低声音:“唉,同他老豆一样款。”
再然后夹着叹息跟对面撒娇:“人哋嘅命厚苦丫——”
尾音拖得长长的,像在唱曲,台灯的光映着她半边脸,粉底液在笑纹里卡出细小的沟壑。
汤岁站在明暗交界处,闻到香水味混着床头的风湿膏药气,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笑声,很响,震得他耳膜发痒。
“砰”地一声,汤岁将门关好往客厅走,身后传来蓝美仪闷在房间里的模糊骂声:“摔打谁呢?汤岁!我哪句话讲错了!”
汤岁挤进卧室,关好门,将书包挂到门后,连灯都懒得开直接躺到床上。
原本就打算这样直接睡的,但老楼的墙薄得像层纸。蓝美仪的笑声从门缝底下钻进来,甜得发腻,像化了又凝固的糖浆,黏糊糊地糊在他耳膜上。
口袋里手机嗡嗡响了两声,汤岁拿起来看。
陈伯扬的短信:方便给你拨电话吗?
不知为何,汤岁心跳先是一停,再然后变得不正常起来,似乎是有些害怕。
他回复:不太方便,有事?
陈伯扬:你好冷漠
汤岁不明白对方到底什么意思,只是想用最少的短信次数问明白事情而已,比较节省话费。
他又很礼貌地回复:并没有,抱歉,你有什么事?
陈伯扬:想再考考你粤语学得怎么样。
汤岁:下午不是考过了吗。
陈伯扬特意提醒:‘再’
汤岁没回复,他觉得自己的话费应该已经很稀薄了,不能随意挥霍。
约莫五分钟后,手机收到一条话费充值信息,金额为两百元。
汤岁缓慢地睁圆眼睛盯着屏幕,又揉了揉眼,仔细确认并不是自己出现幻觉。
这时又收到陈伯扬的短信:收到了吗?没有交错吧。
汤岁:我明天还你。
陈伯扬:是汪浩安,他正好在7-11附近,我让他给你交了二十元话费。
汤岁沉默,应该是汪浩安看错信息,误让自己背负上两百元的欠债。
他回复:好吧。
陈伯扬:【图片信息】
一只拿着热敏纸打印小票的手,比陈伯扬的肤色要稍微暗一点,确实是汪浩安。
陈伯扬解释:他没有零钱。
汤岁觉得无论怎样都不应该折腾话费,不管钱多少,便直接回复:我要睡觉了。
陈伯扬:好,如果你明天去得早,方便帮我占个位置吗?
汤岁:可以,汪浩安需要吗?
陈伯扬:不用管。
汤岁刚打算关掉手机,对面又发:晚安。
出于礼貌,他只好也回复:晚安。
陈伯扬大肆挥霍话费:*()*
汤岁盯着这条短信观察、分析许久,确定对方应该是点错了,然后合上手机,耳朵发热开始睡觉。
虽然陈伯扬说不用管,但汤岁依旧给汪浩安占了位置,这让汪浩安感动十分,一直反复夸赞他。
汤岁从书包里拿出一叠零钱,清数一遍后才整整齐齐放到桌上,看向汪浩安:“还你的,谢谢你帮我交话费。”
后者的目光扫过那厚厚一沓钞票时明显愣了下,关注点很是新奇,道:“原来两百块换成零钞有这么厚啊?”
汤岁点头:“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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