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当然已经知道,那些家书并没有被随手扔掉,随手烧掉,没有被遗忘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,没有被扒拉去垫滚烫的汤罐药罐。可当年在阵前苦啖风沙血肉之时,远隔千山万水听不见一丝回响之时,比仇恨、烈日、死亡、暴雪更蚀心折骨的,其实是那幅早已泛黄褪色、痕迹斑驳的画像。
虞望心中怅然,约了三两好友去花影楼喝酒,喝到深夜才回来。霍雪柔来接徐闻雒时,问了句嫂嫂怎么没来,更是让虞望烦闷不已。
回到府中,众人都歇下了,只有东厢那邊竟然灯火通明。虞望醉得不輕,由虞六扶着,摇摇晃晃地走进正屋,眼前好几道缟白的重影,文慎正坐在主座上,冷眼瞧着他,虞望却径直往里屋走,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“主上……小少爷在那边。”虞六小声提醒。
虞望竟醉醺醺地嗤笑一声:“小少爷?哪里来的小少爷?我竟不知道虞家添了个小少爷。行了,不管哪家的小少爷,赏点金银珠宝随便打发走吧。”
虞六面露难色:“是文小少爷——”
“劳驾移步。”虞六话还没说完,文慎就起身走过来,将他胳膊拽住往旁边一扯,虞六这还是第一次被文慎扯,这人力气竟出奇地大,诡异地有种很刁蛮的感觉,吓得他赶緊往后跳了半步。
虞望骤然失去了平衡,一下扑文慎身上,没等文慎挣扎,竟自己先往后撤开距离,垂目沉沉地睨着他,很不耐烦,“找死吗?”
“劳烦各位回避一下。”文慎深吸一口气,看向堂内几位暗衛,语气竭力保持平和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也敢调动我的私卫?”
虞六、虞七面面相觑,虞九则看着文慎不知想了些什么,总之率先应了声:“是。”
“小少爷,主上醉得不轻,若有冒犯的地方,还请多担待。”虞七恭敬道。
“主上,属下先行告退。”虞六觉得情况不妙,拉着虞七溜之大吉。
“等等——”虞望的话竟然没人听,虞七还很贴心地将门阖上,偌大的东厢正堂顷刻间只剩下他们二人。虞望明明答应过他,不再出去喝花酒了,今夜还是喝得烂醉才回来,记忆中虞望从来没有喝得这样醉,醉得连他站在跟前都不认识了,是不是今日发生了什么事?
还没等这个醉鬼说话,文慎的心就兀自软了一半,他抬眸看着这张深邃糙硬的脸,看见他眉尾细密的伤痕,竟什么气都消了,忍不住轻轻踮起脚,一双玉臂环在他肩上,凑近想要悄悄跟他说些体己话,却没料想这人竟将他狠心往外一推,眉宇间嫌恶之色如有实质:“滚开,不知廉耻的东西。”
他手劲太大,文慎也是领教过的,可这回遭罪的不是脖颈,也不是腿根,他整个人被砰地一声推撞到祭祖的香案上去,后腰重重磕在黄花梨桌角,剧痛瞬间顺着脊梁骨窜上脑髓,整个人几乎是不堪受痛地蜷跪下来,靠在香案的桌脚,额边沁出的冷汗甚至很快浸了孝带,沿着苍白的脸颊不住地滑落。
“呜嗯……”
虞望似乎愣了一下,垂目看了眼自己闯祸的双手,紧跟着蹲下来将这个擅自闯入自己家里的陌生男子扶在臂间,正犹豫要不要抱他去診治时,这人却先淌着泪依偎进他酒气浓重的怀中,十指颤抖地抓住他的袖口:“哥、哥哥……疼……好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虞望太阳穴突突地跳,解开他缟素衣带,将外面一层素衣脱下,撩起他内里的雪白小衫,饶是他根本看不太清眼前的物事,也能分辨出后腰处那深红的淤血。说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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