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月白衣裳的美人不过十五六岁,如花似玉,唇红齿白,肌肤润得像珍珠一样,放在人群里极其扎眼,比周围人白不止一个色号,又精致得不像一个画风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,毫无脂粉痕迹,却比很多精心打扮的还要清秀美丽,着实称得上绝色。
难怪刘季眼巴巴地盯着人家看,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。
“你口水快流出来了。”
“真漂亮!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。”
“张苍师兄不也很好看吗?”
“那怎么一样?他是男的。”
“你不喜欢男的?”李世民神色古怪。
“什么话?我怎么会喜欢男的?”刘季不屑一顾,“你长得也好看,难道我要喜欢你吗?”
这话一出,两人都有点被恶心到了,纷纷转开头,深呼吸,平复了一下心情。
“当我没说,你可不许跟你父告我,他凶残得很。”刘季连忙补救。
“阿父哪有凶残?他很讲道理的。”
“呵呵,这话你跟韩魏赵说去。”
“那是打仗,打仗的事怎么能说凶残呢?”
“别提那煞风景的。你帮我看看,这美人谁家的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李世民不太乐意。
“你见多识广嘛,不像我土里打滚的,见识太短。来来来,帮帮忙嘛。”刘季弹弹太子腕上的金镯,撒娇也像耍赖,耍赖也像撒娇,分不出界限。
李世民纠结了片刻,被刘季勾肩搭背地拽过去,央求道:“我是真喜欢这样的,你帮帮我吧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,李世民犹犹豫豫地顿住,仔细观察那美人。
院子里摆了二十来张桌子,笔墨纸砚席俱全,外来的士子们要在一个时辰内做完手里那张试题,香燃尽了就得交卷,根据答题情况决定是否能入学。
——算是简化版的小科举。
至于考什么,取决于试题是谁出的。若是嬴政韩非,那法家学子有福了;若是荀子李世民,那得儒法兼修;若是毛亨浮丘伯,必须得懂《诗三百》;
若是李斯,那不懂点秦法不容易过;而若是张苍,那可能还会出两道算数题……偶尔还会轮到尉僚,那兵法题酷酷一顿出,外行全都愁眉苦脸。
因为每个月卷子都可能不一样,所以才会有人连考十几次,就是为了等哪次运气好撞上自己擅长的,不至于空太多题不会做。
刘季看上的这位美人,衣着素雅,仪态端方,下笔如神,文不加点,不仅美貌,还很博学,看得出家世教养天赋都很好。
刘季眼光确实很好,挑不出毛病来,但李世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是哪里奇怪呢?
“怎么样?看出什么来了?”刘季急切地问。
“韩非师兄也许认识‘她’。”李世民低下头,拉过柳枝遮掩,避免自己暴露,小声回答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刘季纳闷,“公子非并没有看‘她’。”
“正因为师兄谁都看了,唯独没看‘她’,才可能认识。”李世民轻声解释,“师兄是在避嫌。”
“哦……”刘季恍然大悟。
监考老师韩非慢慢吞吞地踱了一圈,像一只晒太阳的小乌龟,每个人身边都停留了片刻,把某些半瓶水咣当的半吊子吓得手都哆嗦,大脑一片空白,紧张得字都快不会写了。
但韩非没有打扰他们,只是这样徐徐穿插,一排排一列列全过一遍,只有那个熟人,他没有停留,反而加快脚步略过去了。
落在李世民眼里,这就是很明显的区别对待了。
“‘她’不会是韩国公主吧?”刘季苦着脸,“那我没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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