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习惯?不会一辈子都改不掉吧?
嬴政拎走随地大小便的鹰雏,两只手指捏着小鸟的翅膀, 也不管对方挣扎乱叫成什么样,随意道:“这东西若不听话,可以炖了。”
“不行不行, 它以后能帮我捕猎的!”李世民连忙抢救他的宠物。
“你可有想过, 回咸阳之后,你的猫和鹞鹰会不会打起来?”
“诶?”他还真没想过。
嬴政给贪玩的孩子换了一处玩耍的地方, 也不管他是不是用蘸着朱砂的笔,在鹞鹰身上涂涂抹抹,给小鸟染色,反正小孩在边上呆着就行。
秦王喜欢把养伤的孩子放在视线所及的地方,偶尔瞄上一眼,以防他又磕着碰着,把伤口弄出血。
吕不韦更衣移步,调整了一下憋闷的心情,情绪相对稳定地进殿,一进来看见公子还在玩那只鸟,顿时蔫眉搭眼,浑身都弥漫着一种“我好命苦”和“活人微死”的丧感。
嬴政其实觉得有点好笑和解气来着,但碍于身份,没有表现出来。
“相国请坐。”秦王彬彬有礼。
吕不韦已经不再战战兢兢了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整个人莫名其妙地放松,甚至敢直接道:“嫪毐叛乱之事,虽与臣无关,但他却是臣引荐入宫的。此事臣有大过,欺君罔上,罪无可赦。臣无话可说,愿听候王上发落。”
这跟王翦那种礼貌性的请罪不同,谁都知道王翦没有犯什么错,他只是谨慎而已,已然做得非常完美了。
而吕不韦不同,嫪毐这件事他本来就有大错,想怎么治他都行。
何况,在嬴政继位到亲政的这九年里,吕不韦作为相国,权倾朝野,难道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吗?
他可不是王翦,想要揪他的错处,那可找的理由太多了。想让他死,也太容易了。
“相国毕竟劳苦功高,若这般随意处置,岂不是寒了朝中文武的心?”嬴政幽幽地看着他。
吕不韦急忙道:“臣罪在欺君,望王上宽容,念在臣年事已高的份上,让臣乞骸骨,以避贤者之路。”
他恭恭敬敬地拜下来,看上去甚至有点风光不再、山穷水尽的可怜了。
想当年商鞅被诬告谋反,逃亡到函谷关附近时想住旅店,却因为他自己改革的律法,没有身份证明住不了。而后被迫逃向魏国,又因为他曾率秦军打败过魏军而被拒绝接纳,最后只能逃回封地,不得不举兵反抗抓捕他的秦军,最后战败被杀,而后被车裂,死无全尸。
处处都是回旋镖,镖镖致命。
吕不韦现在一想到商鞅,就觉得商鞅的过去,就可能是自己的未来。
他怎么能不怕?
他现在只想赶紧跑,只要能活下去就是万幸。什么荣华富贵,连命都快没了,还有什么荣华?一不小心就是死无全尸啊!
“相国多心了,寡人可不是薄情寡义的人。”嬴政微微一笑。
秦王不笑还好,他一笑,吕不韦更觉得惊悚了。
吕不韦忍不住腹诽: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?你们家薄过的情还少吗?
如果再算上甘茂(甘罗的爷爷),魏冉(宣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),范雎(害死白起那个),那被废的丞相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!
你们家未免也太费丞相了!
希望上天保佑他能全身而退……
“臣……臣明白。只是臣深觉羞惭,不敢再忝居高位,求王上成全。”
吕不韦深深地伏低身子,双手叠于地面,袖子铺开,几乎五体投地,诚心得不能更诚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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