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夸张点,要不是自家的孩子,他都得说一句是无底的窟窿。
自然,省钱的养法也有,可一来他们都舍不得,二来这样做父母的省心很多,别的不提,闻欣夜里就能睡整觉。
这样算起来,是再划得来不过。
虞万支微微晃着奶瓶,心想明天还得再买两罐。
闻欣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,哄着孩子说:“再等等,爸爸马上就来好吗?”
虞得得像妈妈,是个经不起饿的,扯着细细的小嗓子,挤眉弄眼的一滴泪都没有。
要不是他才一个月大,闻欣都得批评句“假哭”,好笑道:“知道你很饿,咱们悠着点行吗?”
虞万支恰在此时过来说:“给我吧。”
他觉得少干活有利于恢复。
闻欣心想自己又不是瓷娃娃,但还是只坐在一旁看,忽然鼻子动动说:“要换尿布了。”
她鼻子最灵,虞万支哭笑不得说:“让他吃完再换。”
张阿姨不凑小两口的热闹,打盆水过来说:“那我煮晚饭了?”
她本来是负责带孩子的人才对,现在已经变成买菜做饭干家务,谁叫没有可以掺和的地方,不过哪样对她来说都是工作,只要钱给到位就行。
反正她饭菜做得好,闻欣一听就忍不住咽口水,可下午的话还言犹在耳。
虞万支给她台阶说:“早上我特意给你买的牛肚,先吃好不好?”
闻欣下巴略抬,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说:“行吧。”
眼睛里要不是带笑,虞万支也叫糊弄过去了。
他装作没看见,麻利把儿子收拾好。
虞得得刚换过尿不湿,又是香喷喷的小孩,大方地给父母露出一个笑容来。
光秃秃的牙床,叫人看着也想笑,闻欣轻轻地翻看着他稀疏的头发说:“胎垢还有一块。”
医生说别硬抠,回头就会掉,可她瞅着有点膈应,天天都得看上好几遍。
虞万支凑过来看,只剩下指尖那么大。
他道:“也快了。”
夫妻俩挨着头研究,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虞得得却不管谁是主人公,眼睛一闭又睡过去,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,嘴角无意识地抽动着。
虞万支心想还挺爱笑,说:“感觉得得有酒窝。”
闻欣没看出来,倒觉得脸是圆滚滚的,说:“他会不会吃得太多?”
又道:“要不还是我喂,省点钱。”
月子的时候虞万支不想折腾她起夜,都是自己一手包办,现在她能管,不如少花点钱,不然也是坐吃山空。
但总不能用孩子绑她好几个月,虞万支道:“人家说‘吃惯母乳的不喝奶粉’,这样你就脱不开手了。”
倒不如还是现在这样,反正他们是攒着钱预备给孩子花的。
闻欣也正琢磨着这件事,掰着手指头说:“是不是剩一年,那三万块钱就还完了?”
说的是虞万支当时开加工坊时借的那笔,每个月还六百六,一眨眼四年已经过去。
虞万支知道她提这个的意思,说:“等得得满百天,咱们就开始找店铺。”
没办法,加工坊吵闹的环境并不适合带孩子,不然他天天背着儿子去干活也行,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做老板方便些。
家里一笔债接一笔的欠,好像这几年就没有无债一身轻的时候,得亏是月月都还得上,不然闻欣头发都能愁到掉光,叹口气说:“又要好几万。”
还不是稳打的买卖,万一全砸手里可不好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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