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的。
这样倒有个奇效,那就是工作进度快起来,很快有几个能独立上手的人,总算把虞万支空出来。
他连口气都没有喘,现在理发店把头发收拾好,掐着点去找闻欣。
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,东浦仍旧炎热。
闻欣下午六点从车间出来就听到大喇叭的声音,拐个弯朝厂门口走。
前前后后有一个月没说上话,虞万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开头,看到人讷讷道:“你吃晚饭了吗?”
闻欣双手一摊说:“才刚下班。”
她手上还拎着饭盒,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过的样子。
虞万支也就是没话找话,说:“那一起吃?”
他这话没想到有被拒绝的可能,毕竟大家又没吵架。
但闻欣是面有踌躇道:“我这个月才发十块钱。”
九月发的是七月的工资,她一天班没上就只有保底的十块钱。
说真的,也只有刚出来工作那年她才见过这个数,最近已经提不起花钱的心思。
虞万支道:“七月的工资应该是冰棍厂发的才对。”
说是这么说,可当时钱拿到手存进信用社,就已经是过去的事。
现在闻欣只知道她这个月发了十块钱,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。
她扁着嘴有点不高兴,虞万支的惊喜只能提前。
钞票在他宽厚的手掌藏得严严实实的,但摊开又叫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闻欣只以为是他这个月的工资,赶紧捂住说:“财不露白还是你跟我说的。”
虞万支道:“放心,抢你不会抢我。”
他在工业区的地界还是有信心的。
闻欣觉得这话怪怪的,说:“抢谁都不行。”
又拉着他到大树的背后道:“你干嘛呀?”
虞万支解释说:“厂长给的奖金。”
他当时把样品做出来就发了,不过一直没时间拿过来。
奖金就是额外的钱,跟地上捡的差不多,闻欣喜出望外道:“多少?”
虞万支把捏成团的钞票放在她上衣的口袋里道:“一百。”
闻欣垂下头,摸着口袋看地板说:“都给我?”
虞万支只看得到她的发顶,乌黑浓密,他情难自已,伸出手轻抚着说:“相亲的时候,我就觉得你的头发好看。”
麻花辫垂在肩上,像他小时候在露天电影里看到的女主角。
闻欣听这话又有点不乐意,说:“我明明是脸最好看。”
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东浦也能称得上靓丽出色。
虞万支暗自埋怨这张嘴怎么总是得罪她,想想说:“都好看。”
都什么都,闻欣强调道:“我的脸是最。”
这人到底懂不懂啊,眼睛估计是摆设。
好在虞万支的脑袋发挥作用,他道:“是最最最最好看。”
不知道的以为是结巴呢,闻欣嘴角又往上扬,心情好起来说:“行啦,吃饭去。”
她手一直放在口袋里,捏着小小的纸团,高兴停不下来。
虞万支的余光一直在她的手上,心想还有一只是空着的。
这几年民风开放许多,勇敢的年轻人们在大街上别说是手牵手,嘴对嘴的都有。
他向来自认是保守人,现在也想赶这个潮流,可惜胆子上缺一点,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。
跃跃欲试、战战兢兢。
闻欣的眼睛可不是摆设,她上下一转,两只手干脆都插在兜里,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。
她妈常说流氓才这么走路。
流氓嘛,她肯定不是,顶多只有调戏虞万支的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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