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也必然郁郁。
按照他的经验,这只海东青现在必然瘦骨嶙峋、暴躁易怒,离死不远了。
养成这样,自然也有许多可以指摘的。
乌力罕重新拾回了一丝自信。
众臣自然也看得出,鞑靼的使臣是故意在陛下的生辰宴上挑事,心下惊怒难定,又有点担心。
那只海东青,不少人也有印象,进了宫后就没见过影子了。
这些年陛下甚少设宴,减少大笔花销,每年排场极大的秋猎也取消了,所以他们也无从得知那只海东青到底怎么样了。
若是那只海东青过得不好,甚至是死了,鞑靼使臣就有理由继续胡搅蛮缠了。
众人正暗自担忧时,就听一声划破夜空的鹰唳。
一只神俊的海东青如闪电般从空而降,还没等人有反应,便精准地一口叼走了乌力罕和几个使臣头上的帽子,旋即在周围的惊呼声里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清则的手边。
但那只海东青只是拍拍翅膀落下来,并没有攻击人的行为,将几个帽子往桌上一丢,收起翅膀,歪歪脑袋,蹭了一下陆清则。
看其身形,有点胖滚滚的。
几个使臣惊呼怒骂,张口就是一段鞑靼语,
就连从小到大争权夺势,忍耐力惊人的乌力罕,眼皮也不禁狠狠跳了下。
看这记仇的样子,见面就叼走他们的帽子,必然就是当初那只海东青了。
不仅活着,甚至过得很滋润。
不暴躁就算了,还大鸟依人。
真是丢尽了草原的脸!
乌力罕气得咬紧了牙,露出个笑容:“没想到陛下竟将它养得这般好,只是海东青性格凶戾,最好关在笼子里,免得误伤人。”
陆清则微微笑笑,随手摸了摸小雪手感甚好的脑袋,自露面之后,第一次开了口:“听说在草原上,海东青是自由的象征,既然是自由的鹰群,若总是关在笼子里对它不好,对两族情谊也不好,况且雪将军并不伤人,只是调皮了些,方才应当是认出了三王子,想与三王子耍玩。”
说着,小雪仿佛听懂了陆清则在说什么,眯着眼蹭了下他的手,发出温顺的“咕咕咕”声,证明自己真的很温顺。
乌力罕和几个鞑靼使臣哑口无言。
下头诸位大臣看鞑子吃瘪,心里又是开心,又是复杂。
即使陆清则略微压低了声音,但优越清润的音色难掩,仍是听得他们心里一震。
不仅气质,连声音也很像!
陛下,您莫非真的是……这怎么可以,简直是胡闹!
不提其他的,寻这么个替代品,这简直是对帝师的亵渎啊!
宁倦无视那群痛心疾首看着他的大臣,扫了眼桌上的帽子:“朕听闻草原男儿豪爽,想必三王子也不会跟一只畜生计较。”
小雪听不懂全部人话,但对关键字过敏,腾地转过脑袋,狐疑地看了眼宁倦,怀疑他在说自己的坏话。
宁倦把剩下的路堵死了,乌力罕只能吞下气,露出笑容:“那是自然。”
宁倦面不改色:“长顺,将三王子和几位使臣的帽子送回去。”
长顺忍着笑,躬了躬身,拿起几顶帽子送下去。
下面的大臣却有忍不住的,噗噗低笑出声。
乌力罕就算再能忍的人,当众丢脸还被嘲笑,脸色也还是不太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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