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漪波动。
宁倦望着陆清则的目光有些掩不住的灼热,面上看不出什么,指节敲了敲桌面。
不轻不重的“叩叩”两声,众人便安静下来了,纷纷看过来。
宁倦望着陆清则面具下被茶水浸润的淡红唇瓣,心里滚热,语气倒很冷淡:“除了陆卿,都退下吧。”
陛下望着陆清则的眼神好生可怕,肯定是要好好斥责一番陆清则!
不过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,毕竟师生一场吧。
众人心里分析着,幸灾乐祸地看了眼陆清则,退了下去。
书房里霎时空了下来,潮水般的嘈杂也一并退去,陆清则从其他人的眼神里猜到他们的想法,抬了抬眼皮:“陛下留微臣下来,是想单独斥责吗?”
宁倦不言不语,起身绕过桌案,走到陆清则身边,伸手去抓他的手。
陆清则没想到小崽子直接就动手动脚,愣了一下,躲了躲,没躲开,冰凉的手指落入了灼热有力的手掌包围中,缓缓揉搓了几下。
“老师说什么胡话,我怎么会斥责你。”宁倦握着他的手,凝视着他,“这种改动,老师可以私底下告诉我,在他们面前说,必然要引得他们不满。”
陆清则被揉得眼皮直跳,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指,只提公事:“陛下觉得可以吗?”
宁倦揣摩着他的心思,猜测可能在陆清则的家乡,女子也是能和男子一同入学的,沉吟了下,点头道:“的确没有这个先例,但未尝不可一试。”
没想到宁倦这么容易说动,陆清则露出丝满意的笑意:“陛下允准便好,若是没其他事,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宁倦眉头一皱,脸色不虞:“许久不见,老师就连留下来陪我吃顿饭也不肯?”
他都答应陆清则了,也主动求和让步了!
陆清则轻巧地侧身闪出宁倦圈着的范围,像只灵活的猫儿,双手拢在袖中:“不太方便。”
拒绝的时候,陆清则已经做好了再惹怒宁倦的准备,毕竟是尊贵无双的皇帝陛下,主动退让之后,还被拂了面子,肯定会不悦。
没想到宁倦只是盯了他片晌后,意味不明地笑了下:“那老师便先回去吧,最近天凉,早些休息,别又病了。”
看来的确是治好了?
想来宁倦也逐渐明白了,那些感情是错位、且不该存在的。
见宁倦不再发小脾气,陆清则心里又多了分欣慰,转身轻快地出宫回府,如往常一般,先去书房处理吏部和国子监的公务。
等到天色不早,陈小刀来提醒,陆清则才搁下笔,沐浴一番,便准备休息。
他去沐浴时,陈小刀把厨房煎好的药端进了屋,这会儿凉得正好。
陆清则着实不怎么想喝。
他都好得差不多了,怎么还喝。
天天喝,人都要腌入味儿了。
觑了眼窗边发黄枯败的盆栽,陆清则良心未泯,坚持可持续发展原则,只让它分担了一半药,剩下的自己勉强捏着鼻子喝了。
今天诸事顺利,宁果果看起来想通了不少,临睡前还只用喝一半的药。
陆清则躺下床,心情愉悦,药里似有安眠的成分,不多会儿便眼皮沉重。
只是今夜,陆清则睡得没有往日安稳。
半夜时分,他的身体已经陷入沉睡,但意识犹有一丝清醒,朦朦胧胧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靠近。
有人走到窗边,在注视着他。
旋即那人伸出手,指尖摩挲过他眼角的泪痣,最终停在他的唇瓣上,发狠用力碾磨了一下。
感受清晰得不像在做梦。
作者有话要说:
陆清则: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清楚他其实不喜欢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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