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老师。”
“我听你的话,快点好起来吧。”
陆清则昏迷了两日,终于在一场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中醒来。
睁眼迷瞪了会儿,意识缓缓归位后,陆清则扫了眼周围的布置,就知道这是哪儿了,半点也不意外。
宁倦的寝殿。
小崽子从小就是这样,不管是什么,总要叼进自己的窝里看着才放心。
虽然还未到冬日,地龙已经提前烧了,暖融融的,长顺就守在床边,托着下巴打着盹儿,没防手一滑,下巴嘭地砸在椅背上,疼得哎哟哎哟叫唤,发现陆清则睁着眼,揉着下巴大喜过望:“陆大人,您可真是吓死咱家了,陛下把您抱回来时,您浑身烫得哟……您饿不饿?咱家去厨房叫午膳,哦,还得去禀报陛下!”
见长顺跳起来要忙碌,陆清则按着额角,嗓子像是被砂砾磨过,声音又低又哑:“陛下呢?”
长顺赶紧为宁倦解释:“陛下一得空就守在您身边,只是现在前朝的事太忙了,两刻钟前才走呢。”
卫党刚拔除,宁倦大权得握,繁忙程度是在江右时的几十倍,确实不能每时每刻陪在陆清则身边了。
陆清则反倒觉得松了口气,闷闷咳了声,慢慢撑坐起来,恹恹地摆摆手:“不必去禀报陛下了,拿点清淡的东西来,我吃完便回府了。”
长顺心里一咯噔,挤出笑来:“您身子还没恢复,在宫里多休养几日吧,您看您一脸病气的,陛下又要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了。”
长顺,你倒是很会为宁倦分忧。
陆清则看他一眼,不咸不淡道:“我当不起陛下的茶不思饭不想,去吧。”
长顺头皮发麻,不好违抗陆清则,但更不敢违抗宁倦,笑着应了,一出门就抓来自己的小徒弟,让他跑腿去禀报陛下。
等陆清则喝完粥,捧着长顺端来的浓黑苦药,正漫无目的地思考能不能建议徐恕多做点药丸的时候,宁倦便回来了。
少年帝王还穿着颇为正式的玄服,浑身裹挟着几分从外头带来的寒意。
也可能是他自个儿散发出来的。
陆清则丝毫不奇怪宁倦怎么回来得这么快,心里一叹:就不能有让他意外一点的发展吗?
宁倦俊美的脸容紧紧绷着,显得有些冷峻,进来先仔细看了看陆清则的脸色,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脸色缓了缓:“比昨日好些了。”
陆清则由着他忙活,低头喝药。
宁倦也不说话,就站在床边等他喝药,看他雪白的喉结清晰地滚动了几下,眸色微暗,一时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个可惜的念头:怎么就这么乖地把药喝下去了呢?
若是陆清则嫌药苦,不愿意乖乖喝药,他就可以给陆清则喂药了。
不是在陆清则意识不清时喂,而是在他清醒的时候。
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眸惊诧地瞪大时,应当也漂亮得很。
隐秘而阴暗的念头无声膨胀着,光是稍微遐想一下,血液都在翻沸。
宁倦摩挲了一下指尖,轻轻地呼出口气。
等陆清则喝完药,宁倦坐下来,看他依旧面带病色,唇色苍白得很,本来气冲冲地回来想问的话,到了口也不由得柔和下来:“老师怎么刚醒就想出宫了?”
陆清则放下药碗,慢慢道:“果果,后宫重地,外人本就不该常住。”
宁倦想也不想地反驳:“老师不是外人。”
“你能这么想,我很高兴,”陆清则刚醒来没什么味觉,都被苦得舌根发麻,只能捻了颗蜜饯含着,难得说话还口齿清晰,“但我不希望樊炜那样的误会再出现,影响到你的名声,你是皇帝,言行都会被记载成册。”
宁倦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想要将心里的话倾吐而出,勉力克制住:“我不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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