击的声音,长顺提着点心就爬上了马车。
正巧听到陆清则的话,长顺笑着解答:“陆大人睡糊涂啦,这不是去湖州的路,是去临安府的。”
陆清则:“……”
陆清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因为大病了一场,病前有些模糊的回忆忽然清晰起来。
他生病前一夜,宁倦和他卧床夜话时说的什么来着?
宁倦想带他回临安府,让他带他去从小长大的地方转转……他哪儿知道去哪儿转!
他完全忘了这茬。
现在装大病过后记忆模糊还来得及吗?
陆清则一时极为头疼,思考完装病的可能性,想想徐恕跟着随行而来了,又缓缓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小兔崽子,唯一的退路都给他刨了。
宁倦察觉到陆清则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:“老师?”
“没事,刚醒来,脑子有点发蒙。”陆清则知道这小崽子敏锐得很,按下内心复杂的心绪,脸色如常,“我们离开京城太久,卫鹤荣若是得知我们离开江右,恐怕也会有行动了,不宜久做停留,还是尽早回京为上。”
宁倦托着腮,注视着他的脸孔:“上次下船,匆匆而过,这次仔细去看看也是应该的,三五日而已,耽误得起。”
陆清则:“……”
真是谢谢你的一片孝心啊。
不过转念一想,他的身体还未痊愈,一副随时要断气的病歪歪模样,实在糊弄过去的时候,大不了就晕倒,反正他这套流程他熟。
倒是宁倦主动去临安府,免了他找借口,毕竟要宁倦放心他独自离开,难度更大。
陆清则迅速镇定起来,神色自若地和宁倦吃完点心,谈笑风生。
等填了肚子,马车也终于慢悠悠地晃到了临安府。
临安府一众官员就比湖州知府要会来事多了,早就派人探清楚马车会从哪儿过来,悉数等候在侧。
有了上回招待的经验,巡抚李洵并未弄太大排场,待马车停下时,恭恭敬敬地来请见了宁倦,心里打着鼓。
陛下的御令传来,让他拨粮支援江右时,他不是很情愿,给得也不多。
小陛下大刀阔斧地在江右搞了那么番大动作,又特地来了趟临安府,应该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吧?
长顺昂着脑袋,拿捏着御前大总管的气质:“车殆马烦,陛下要先回行宫歇着了,李巡抚让人都散了吧。”
看起来不像是来算账的?
李洵脸上堆着笑应是,心口一松,赶紧让人都散了,别烦到陛下的眼睛。
车队又辘辘进了城,到了先前的行宫。
陆清则喝了药就很嗜睡,中途在马车上醒来那么一会儿已经是难得,稍作洗漱后,把意图和他睡一屋的陛下拍到门板后面,倒头就睡了。
连续几日都睡在马车上,铺得再软那也是马车,睡着始终不如床踏实,浑身骨头都泛着酸,好容易躺到床上了,陆清则这一觉就不可避免地有点久,醒来时天光都大亮了。
他自行洗漱了一番,出去时正好见着宁倦在庭院里练剑。
前段时间在江右时,每日疲于公务,又要经常四处视察,宁倦已经好些日子没能练武了,好在并未生疏。
少年身姿矫健,剑法行云流水,是蕴含着力量的视觉享受。
陆清则含笑倚着柱子观赏完一套剑法,真心实意地鼓了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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