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着吧。”
小的时候,宁倦需要时不时地看看簪子,汲取母亲遗留的温暖,努力在宫里存活。
后来他有了陆清则。
“朕不需要了。”
既然这是母亲的牵挂与未了的心意,他不介意将这份从未述之于口的思念,送归该持有的人手里。
不是为了徐恕,只是为了他的母亲。
徐恕眼眶发红,嘴唇抖了抖,深深地低下头:“多谢……陛下。”
宁倦又看了眼簪子,视线移开,不再过多留恋:“你与陈太医对疫病有几分把握?”
突然跳转到这个话题上,徐恕还有点没反应过来,思索了下:“我此前的思路是对的,今日与陈太医聊过后,稍一改善,便有所成效。不过最好再带几位病患前来,我也更好试药,至多十天,我有信心研究出治疗的方子。”
宁倦无声地缓了口气,颔首:“有需要就找郑大人。”
徐恕:“……”
能换个人吗?
与徐恕谈完,天色变幻不定,如被打翻的墨汁般,宁倦匆匆回到小院的时候,天幕也被徐徐洇黑了。
厨房的药正好送到,送药的侍卫见到宁倦,想要行礼。
宁倦劈手将药碗接过,摆摆手:“下去。”
话毕,大步跨进了屋内。
陆清则依旧陷在昏睡中,唇色苍白,呼吸浅浅。
长顺坐在窗边,小心翼翼地给陆清则擦着汗,见宁倦端着药进来了,很有眼色地起身让开。
宁倦习以为常地试了试碗里药的温度,感觉差不多了,才舀起一勺药,给陆清则喂去。
或许是昨晚折腾狠了,反复吐反复喂,陆清则虽然仍陷在高热混沌的睡梦中,感受到靠近的药味儿,还是一阵条件反射的胃里翻腾,浅拧着眉,怏怏地别开头。
宁倦微微一怔,脸色微沉,伸手捏住陆清则的下颌固定住,将药喂进他口中。
不料陆清则的反应更大,漆黑的鸦睫颤着,苍白的眉心深蹙,抗拒地扭过头。
一勺药飞溅而出,泼洒到宁倦的手上。
长顺赶紧拿起帕子,凑过来擦拭:“哎哟,这是怎么了?陆大人头一次这么不配合,徐大夫吩咐了,这药一定得喝下去啊!”
宁倦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,啪地断了,面无表情地坐着,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陆清则几乎毫无生机了的脸庞,待长顺擦好了,才淡淡出声:“出去。”
长顺嘎了声:“啊?”
宁倦扭过头,冷厉的眼眸寒星般,长顺被看得缩了缩脖子:“是、是。”
长顺压根不敢多想宁倦让他出去是要做什么,一溜小跑出了屋,顺道把门也紧紧合上了,死死守在门边,决定今晚谁也不放进去。
屋内只剩下宁倦和陆清则。
冰盆已经融得差不多了,本就昏暗的室内又遮得严密,蜡烛的光昏蒙蒙的,幽幽跃动着火光。
宁倦不再急着把药强行喂下去,把陆清则轻轻挪到自己怀里半靠着,目光流过他苍白的唇瓣,心生不喜,伸出指尖碾磨过去。
花瓣般柔软的唇瓣被蹂躏了一下,血色漫上来,像是沾了女儿家的口脂,嫣红一片。
陆清则脸上的病气奇迹般消退了许多,像是生机焕发,与颧骨边的病态红相映着,更像是醉了酒,泪痣那一片也泛着红,两相交映。
平时唯有清艳的面庞,便显得诡艳起来,有种勾魂摄魄般的好看。
但下一瞬,那张唇瓣的颜色又恢复了苍白,失了红润血色,了无生息。
宁倦忍不住又伸了出手,却在下一瞬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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