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派人去打猎处理,再等烤熟,太浪费时间了,而且江右受了水灾,干净的水很重要。
宁倦蹙着眉,还在犹豫。
陆清则低垂的眼尾一撩,眼角的泪痣在晨光里很惹眼:“上面还有芝麻呢,啃着挺香的。”
宁倦的心头猛地一撞,沉默地望着他眼角的泪痣,片晌,伸手拈去他唇角沾到的一粒芝麻,嗓音柔和无比:“嗯。”
微凉的手指在唇角一掠而过,像被什么东西轻啄了一下。
陆清则默默擦了擦嘴。丢脸。
啃了半张饼,肚子也饱了,陆清则把剩下的用油纸裹着收好:“不耽搁时间了,走吧。”
宁倦让大伙儿休息半个小时,主要是照顾他。
但他真没那么脆弱。
陆清则有点无奈,八成是初遇时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给宁倦的童年留下了笔浓厚的阴影,到今天宁倦还觉得他是个一碰就碎的水晶人。
哪儿那么夸张,没孱弱到那个程度。
宁倦却没有动摇,还板起了脸:“老师,君无戏言,说是一炷香的时间,就是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陆清则:“……”
你还君无戏言起来了,平时耍赖要我多陪你几日的时候呢?
宁倦似是听出他心中所想,忽然靠近了他一点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撒娇黏糊:“老师,我累了,想再休息会儿。”
昨晚宁倦被压了半晚上,又是在颠簸的马车里,的确不好受。
陆清则看他一眼,不吭声了。
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,众人整装待发。
因要改道潜入江右,走的路并不舒坦,需要上山,从一条窄窄的山道上过去,别说马车了,连马也过不了。
这几日江右时不时就是一场大雨,昨夜才又下了场雨,地上泥泞湿滑,不注意就会打滑,不能走太快。
一上路,黄泥浆就打脏了靴子裤腿,沉甸甸的,又黏巴黏巴的难受,踩上去噗叽噗叽的。
陆清则和宁倦被夹在中间,宁倦跟在陆清则后面,小心地注意着他的动作。
不过陆清则走得出乎意料的稳当,并不需要特别的照顾。
其中一个年轻的暗卫忍不住偷偷抬头,看了眼平日里仙姿玉质、却又病骨沉疴的帝师大人,不由一愣。
纵使裤腿染着肮脏的泥污,青年的脊背依旧笔挺,侧过头时,风姿毓秀,如雪如月般,仍旧让人不敢直视。
他忽然隐隐约约有点理解了,陛下为什么会那么敬重爱戴陆清则。
宁倦的眼神沉沉的。
陆清则很干净,也正是如此,初见之时,他看着那双没有任何阴霾的眼睛,才动了恻隐之心,没有让他亲手杀人。
他很不喜欢别的什么东西把陆清则弄脏。
宁倦的喉结滚了滚,将这股难明的情绪咽了回去。
此前来江右的探子走过这条路,这段时日又往返过数次,探出了最快捷的路线,上山没花太多时间。
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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