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外面也是一片混乱,并没有比屋内安全多少,他们冲出来的瞬间,已经被注意到了。
“听好,”陆清则的喘息微乱,话音却依旧镇定,语速极快,“你躲到花丛里去,锦衣卫很快就能到,锦衣卫指挥使郑垚值得信任。”
话音刚落,屋内的刺客已经追了出来,前面的刺客也劈开两个宫人,提刀而来!
眼见着就要被前后夹击,长顺不知道打哪儿斜冲了出来,一把扑住了后头的刺客,故技重施死死抱着对方,尖叫道:“快跑呀!”
那前头的刺客却已杀了上来,雪白的冷刃直朝小皇帝劈去的瞬间,陆清则忽然一侧身,挡住了那一刀。
一瞬间炸开的剧痛让他浑身一颤,眼前猛地发黑,手上也脱了力。
他的意识有些乱,全然忘了白日里还想着找机会增进信任度,也忘了怀里的是个皇帝,满心只有保护好自己的学生。
这白来的第二条命要交代出去了吗?
陆清则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,耳边似乎有些嘈杂,有什么人赶来了。
他被一双小手抱住,那双手又不敢轻,又不敢重,话音滞涩却又急促:“为什么?”
猜出他想问什么,陆清则苍白的唇角弯了弯,低哑的嗓音轻而缓:“因为……你是我的学生啊。”
就算今日不是宁倦,他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学生逃命。
宁倦怔在原地,看陆清则忍着痛阖上眼,脑子忽然嗡地一下:“老师……老师!”
作者有话要说:
陆清则:虽然我最后还是跑了。
宁倦:QAQ
第十章
陆清则闭上眼的那一瞬间,宁倦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跟着凉了下去。
他机械地探了下陆清则的鼻息,感受到微弱的呼吸,才找回理智,抱着陆清则厉声道:“太医呢!”
巡夜的锦衣卫已制住了所有刺客,为首的锦衣卫身穿飞鱼服,腰佩绣春刀,砰地跪下:“臣郑垚,救驾来迟,望陛下恕罪!太医正在赶来,陆太傅失血过多,可先为陆太傅撒上这止血的药粉。”
这就是陆清则说的,可以信任的人?
宁倦冷冰冰地注视着他。
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的视线,竟让郑垚额上不自觉地出了层薄薄的汗。
崇安帝时期,锦衣卫在东厂的压迫之下,过得跟孙子似的,阉党被除后,东厂也翻不起浪了,以卫鹤荣为首的文官集团又打压武将,锦衣卫依旧没有主心骨,存在感稀薄。
他升任锦衣卫指挥使,日子却颇为无望,得过且过的,新皇继任以来,也动过点心,要不要观察小皇帝,试探值不值得托付忠心。
见过崇安帝被刺杀时惊慌失措、大呼小叫的模样,郑垚忍不住用余光偷觑了眼新帝,见到小少年脸上的冷寒之色,心里微讶。
外头都传新帝愚笨懦弱,是卫鹤荣掌心里的一个傀儡。
但他却觉得,这是只蛰伏着不露出獠牙利爪的头狼。
几乎一瞬间,他心里就隐约有了主意。
与此同时,宁倦也淡淡说了声:“拿上来。”
郑垚毫不迟疑,双手奉上止血药,宁倦接过来,却没直接往陆清则身上用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,眼也不眨地在胳膊上划了一道,血光乍现。
被摔得头昏脑涨的长顺揉着脑袋,见状抖着眉嘶了声:“陛下!”
“朕是皇帝。”宁倦拔开药瓶的塞子,瞳仁极黑,仿若窥探不尽的幽潭,盯着郑垚,“郑指挥使,你要担得起责。”
郑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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