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的手。
拔掉留置针之后,何岭南摁着针孔上方血管,抬眼看他:“你查东西怎么收费?”
车厘子打量何岭南这一身还没换下去的病号服:“我很贵呢。”
“我可以给你摁手印打欠条。”何岭南说。
车厘子挑了挑眉:“也行啊,想查什么?”
“穆萨,”何岭南说,“在新缇监狱服刑,斯蒂芬李的双胞胎弟弟。”
车厘子:“我让搞技术的兄弟探探难度,然后再给你报价。”
“还有,告诉秦勉不要再找我了,也不用担心我。到国内之后,我会坐那种不要身份证的面包车,然后找个好医院……积极治疗。”顿了顿,何岭南又说,“你知道号码就能知道我在哪对吧?你会告诉秦勉吗?”
“其实不能,我查过,你那号没实名,还是个新缇号,进中国境内就追不动。”车厘子笑出白牙,“而且——既然你现在是客户,那么我就得保护你的隐私,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客户的隐私。”
何岭南不接话,眼神空洞得像个盲人,抬起摁在手背血管的手指,拎着背包进了洗手间隔间。
再出来时已经换掉病号服,穿着蓝色长袖和白色运动裤。
临近登机口,何岭南回过身郑重其事朝车厘子鞠了一躬:“谢谢你关照秦勉。”
“他付了钱啊。”
“那也谢谢你。”何岭南说。
晚十一点,新缇。
新缇果酒度数偏高,即便酒量好,身体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,何况桌上那两个老头说着外古人天生酒量好,刻意灌秦勉喝酒。
太阳穴里被酒精安装进电动泵,一下一下地跳,秦勉抬手支在太阳穴上,压住跳动的汞泵,低下头,看向手机屏。
拨给车厘子的电话无人接听,直到自动断开。
烦躁滚雪球一般滑到心口,明明车正在超速驶向医院,明明到了医院就能见到何岭南——秦勉更加用力地点住太阳穴,扬声道:“车厘子为什么不接电话。”
开车接他的是车厘子一个手下,这人嘻嘻笑了两声:“消消气,不一定是我们老大的责任,您也知道,新缇这信号,八成是运营商不好!”
秦勉深吸一口气,屏住,吐出。
烦躁毫无缓解。
将车窗降下,向外看去。
一间寺庙映入眼帘,是新缇当地宗教。
当地宗教有一个奇特之处,庙门格外高,将本宗教里所有的神佛鬼怪都刻在高耸的大门上,一眼望去,光怪陆离的油彩几乎爬到天上。
秦勉摇上车窗,端起手机,翻找通讯录。
盯着手机看了太久,晕车带来反胃,他加快滑动,找到那行号码,拨过去。
电话接通极快,何小满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:“怎么了?是不是我哥……”
“何叔叔被杀,是哪年的事情?”秦勉问。
手机静了一会儿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秦勉:“提出问题的是我。”
何小满沉默的更久,说出了一个日期。
——是十七年前的七月一号。
斯蒂芬李在日期上没有撒谎。
他在探视室里对秦勉说过:“十七年前的七月一号,穆萨在边月城杀人之后,直接去了棉国,一直藏在棉国寺庙,直到被抓。”
“谢谢。”
挂断电话,拨下秦大海号码。
手机响到一分钟,还没有被接起。
秦大海在酒店,这些年秦大海习惯早睡早起,这么晚了,秦大海一个从癌症中活下来的老年人,还是自己亲爹,冲这份血缘,秦勉也不该打扰他。
提示音自动拨停,秦勉当即摁下系统自带的自动重拨。
将手机摆在座椅上,拎起一旁的纸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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