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将何岭南七手八脚地架起来,有人摸出一团毛巾,使蛮力掰开何岭南的嘴,把毛巾塞进何岭南嘴里。
朱拉尼见状,这才摁下手机接听键:“喂,老爹……”
口中的毛巾不光是让何岭南说不出话,口腔黏膜连带着嘴唇都变得逐渐麻木,他用指甲抠着掌心逼出一点清醒,想起朱拉尼说过,抓何小满时用的是洒了麻醉喷雾的毛巾,多半和塞到他嘴里这一条用了一样的料。
“放心,让您睡不好觉的人,怎么能活着呢!当然是把何摄影师扔海里了。”朱拉尼隔着电波,对手机佝着腰,一副尊敬模样。
朱拉尼说的是他?
为什么要对“老爹”撒谎?
不对,他逃跑过程中,那些打手身上都带了枪,随时可以要他的命,但他们没有。
或者,斯蒂芬李想要他的命,但朱拉尼没有照做?
朱拉尼不是斯蒂芬李的人么?为什么忤逆斯蒂芬李的意思?
“那行,我现在去找您?”朱拉尼对着手机顿了顿,骤然瞪大眼睛,“您快到了?!那我马上清人!”
越来越抓不住意识,恍惚之间,何岭南听见朱拉尼吩咐手下:“把人藏车里,今晚带到幸运号上!”
秦勉。
何岭南瞬间想通,朱拉尼留着他,是为了用他折腾秦勉。
一小时后。
何小满坐在马路牙上,旁边停着一台敞开车门的车。
车身侧面有格斗俱乐部的标识,经过太阳长久的暴晒,彩漆变成奇怪的蓝绿色。
发动机没关,空调也没关,凉气从车门里徐徐吹出来,喷在何小满膝盖上。
她踩着沥青路面,将两只脚缩回来,两条腿尽可能更靠近身体。而后偏过头,看了看攥得滚烫的手机。
这一小时里,她和秦勉通了九通电话,新缇国信号差,她几乎没有听清秦勉说的任何话,最后只好将路边标识牌拍照发给秦勉。
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跟何岭南汇合,在新缇这么个地方,除了秦勉,她不认识其他人。
一辆车从下坡路上来,减下车速,顺着她开来那辆的后边儿停下。
烈阳灼得视网膜生疼,何小满站起来,坐太久的腿不听使唤,一瘸一拐,血液突然回流,使得眼前炸开片片雪花。
秦勉推开后座车门下车,车上只剩下驾驶座上的陌生人。
陌生人“咔嗒”拔开打火机,点燃嘴边的烟。
何小满漫无目的地左右看了看——何岭南不在,何岭南没和秦勉在一起,何岭南没去找秦勉……那何岭南逃出来了吗?
心唰地凉下去,胸口两道旧手术刀疤开始撕扯着疼。何小满再次看了一遍载秦勉来的那辆车,视线移回秦勉身上:“我哥、我……我哥呢?”
秦勉不答反问:“你在电话里要和我说什么?”
“我哥出事了……”
说着,她抬手撑了一把打开车门,整个人骤然脱力摔在地上,秦勉伸手扶她,她一把拍开秦勉的手:“都是你!我哥最疼我,他为了你不管我!为了你,不管我死活!我怎么不死医院?我死在医院多好……”
“砰!”
秦勉抬手关上车门,甩出震耳的声响。
“我也有妹妹,不知道你哥有没有和你说过,她在外古国的医院去世。”秦勉说,“我知道你的病,你哥去非洲无人区拍了六年动物,是为了赚钱不让你死在医院。他从来没有为了我不管你。”
当地独有的鸟落在马路上,提着两条细瘦的粉色长腿踩了两步,发出咕噜咕噜的啼声。
空气随热浪何小满眼前扭曲。
她眨了眨眼,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秦勉。
“出了什么事?”秦勉重新问道。
何小满神经质地抓了抓后脑的头发,指甲刮痛头皮,她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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