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五十米就到他打工的影楼了,楼里除了几个化妆师小姑娘,就一个七十多岁的看门保安,把这伙放高利贷的引过去,没人能帮上忙不说,还得把那些小姑娘吓够呛。
何岭南路过影楼门口,愣是拐了弯朝另一头的小巷跑过去。
不过他哪有这些地头蛇懂钻路,二十分钟后,被这些人一通围追堵截,最后逼在了一个死胡同里。
新缇的夜晚跟白天几乎没有温差,风都是热的,像一台没法再修的空调吹出来的风。
那风还夹杂着一股骚味,呛得他眼睛疼,不知多少人拿这死胡同当厕所方便过。
脸上被螃蟹的小弟凿了几拳,死胡同附近没路灯,原本黑乎乎的天冒出一闪一闪的金星儿,何岭南抱着头瘫在地上,肩上的挎包被螃蟹摘走,缓了一会儿,视野恢复,抬眼向自己的挎包看去。
先被丢在地上的是一张U盘,给顾客选片用的,老板交代让他P过再拿给顾客选,好让顾客多选几张多买些相框影集啥的。
然后是他的钱包,螃蟹翻了翻,嘟嘟囔囔地开口骂。
钱包里面连零钱也没有,下午吃路边摊时,有个小男孩领着妹妹要饭,何岭南把钱包里的零钱都给他们了。
夹层拉链被拉开,螃蟹把那张门票抽出来,“嗤啦”一小声,拉链勾破门票,撕出半指长的破口。
何岭南心口一震,手指下意识握成拳头。
也只是手攥成拳头而已,他咬着牙继续在地上躺着,他不能跟这伙当地人起冲突,他的工作签证该续了,老板拖拖拉拉不给他出文件,万一进了警局,面临被遣返的是他。
他有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新缇的理由。 W?a?n?g?址?f?a?B?u?y?e?ǐ???????€?n?②???????5?????ō??
“瞪我?”螃蟹蹲下来,一巴掌扇在何岭南脸上,打了两巴掌,大约因为何岭南没给出什么生动反应,螃蟹停下来叹了口气。
“你前几年不是去非洲无人区拍动物了吗,听说你以前还拍过一个获奖的纪录片,鼎鼎大名的摄影师,你正经挺有钱吧?我要一万不多吧?这样,我再退一步,以后你宽裕就月初给我,你要是不宽裕,我就月底收账,咋样?”
何岭南不说话。
他有点不开心,还有十来天过年了,本来打算过年回国看看何小满,这些人拳脚都招呼在他脸上,估计十天消不下去。
不能让何小满看见他这样,所以今年也没法回去了。
唉。
见何岭南不搭理人,螃蟹瞅了瞅门票,黑灯瞎火,大概也没看清上边什么字,捏着那张硬纸卡门票拍在何岭南脸上:“有钱去看小妞表演,没钱付我利息?”
何岭南抬起手,想拿回那张门票,螃蟹往后一撤,他扑了空,放下手说:“不是表演,是比赛。”
螃蟹端着门票挨近自个儿的脸,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门票上面的字,几秒之后狠狠一甩,将门票扔在地上,伸出食指戳着何岭南的脑门又喊起来:“说这些没用的!我不识字吗?架起来,架起来!我今天非得打死这狗比!”
小弟一左一右将何岭南搀扶起来,螃蟹的拳头在他身上砸出一声声闷响。
嘴里有又酸又苦的液体反上来,那股腥臊混上了热乎乎的血液气味,人的血味比任何动物的血都要腥。
疼痛越来越钝,挨打和打人的界限也逐渐变得不清晰,他好像没忍住还手了,又好像没有。
一道声音恍恍惚惚传入耳:“何岭南?”
知觉随着那声音一起从指尖爬上来,“滋”一下,像沿着血管窜到脑中的电流。
天地良心他最近有好好吃药。
没道理又出现幻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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