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撤。”
秦见月跟在他后面,慢慢吞吞地把校服穿上。
她觉得额头很疼,低着头走。想是脸上伤痕夸张,路过好几个学生都不自觉地看向她。这导致秦见月将脑袋埋得更低。耳畔碎发落下,遮住她的伤痕。
不知道钟杨领她去哪里,过了好半天,秦见月声音沙哑开口问:“可以把视频删了吗?”
“嗯?”前面的少年回头看她,没听清。
“视频,”她指了指他的裤兜,“我看到你拿了。”
他哦了声,差点把这茬忘了,又把手机掏出来:“行,当你面删。”
打开相册,下一秒,手机黑屏。钟杨骂了句:“草,没电了。一会儿回去充上电再说。”
“你……”犹豫很久,秦见月还是忍不住提出建议,“你可以把手机扔了。”
钟杨笑了:“扔了你放心?让人捡去了怎么办。”
“哦!”她被自己的糊涂惊道,“是的,是的。那你回去记得删。”
“ok。”
钟杨领她去药店,在柜台前站了半天,也不知道怎么开口,最后指了下秦见月:“你看看她这伤能抹点儿什么,随便开点药。”
店员过来看了看秦见月的伤口。而后到货架里挑选药品。
阳光正盛,秦见月站到玻璃门后面的阴影里,钟杨没跟着挪位,手抄裤兜里,松弛站着,“今后再有人找你事儿,报我名就行。”
秦见月点头,又说:“你……可是你都好久不在学校。”
“不在归不在,报我名就是跟我过不去,性质不同了。懂不懂?”
她放心地微笑一下:“嗯。”
药被送过来。
钟杨最后忍不住好奇问了一个问题:“你怎么招惹上她的?”
秦见月喉口一涩。
怎么招惹上她的?似乎每个人都会问上这么一句。
秦见月自己都说不清。她岔开话题说:“你今天回来的吗?”
“早上刚到。”
“那还走吗?”
“这学期不出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钟杨见她不愿多说,也没再多问。鼓胀的塑料袋被揣到她怀里。他悠闲说:“走了,回去考试。”
“好,校服我明天给你。”
秦见月跟钟杨道别,没再跟着他回学校,她此刻头破血流的样子不方便示人,亟待清理。
错过了那天的考试,早早回到家里,秦见月清洗脸上污浊的血迹,幸好没有伤很重,用棉签慢条斯理地擦药。
衣服被第一时间脱下扔掉,随同它带着的耻辱记忆,被她在家门口焚毁。
热烈的夏天就要来了,门口的社区喇叭在喊着高考期间要禁娱,给考生创造良好的环境。
秦见月在火光间涌起的热浪之中抬头看去,她闭起眼,感受夏日鼎盛的阳光在眼皮跳跃。
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一切的尽头。
衣服最终被烧成一抹灰烬,烟尘染身,日影昏倦。秦见月没有睁眼,仍然被熏得泪如雨下。
翻开日记本,里面夹着她没有送出去的祝福。
她知道,他不再需要了。他从一开始就不需要,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在残害自己。身心悲怆。
提笔落字,最后的最后,她写下——
【程榆礼,你是光,也是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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