签下了这份协议,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。
贺璟银的病是个无底洞,加上这对习惯了挥霍,绝不可能去打工的夫妇……等待他们的,只有死路一条。
不过,这些都与贺璟沅无关了。
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贺先生一眼,拿起那份至关重要的协议,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。
走到楼下,正好撞见贺夫人推着贺璟银回来。
两人看见他,贺夫人脸上冷漠还没来得及切换成伪装的温和,贺璟银则依旧是那副病态又虚张声势的倨傲表情。
贺璟沅的目光在贺璟银手臂上停留了一瞬。
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,在苍白松弛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刺目。
“什么时候染上的。”贺璟沅问。
贺璟银惊惶道:“你说什么?!”
“刚到美国,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所谓的上流圈层,以为跟那些人混在一起,就能巩固你们的地位。”
贺璟沅扫过贺夫人瞬间煞白的脸:“一个团体想要紧密不可分,最有效的方式不是利益交换,而是成为‘共犯’。”
“你这段时间,大概也没少琢磨怎么把我也拉下水当你的‘共犯’吧?可惜,要么是没钱,要么……”他扯了扯嘴角,“是发现我根本没落入你们的圈套。”
“不知道你背地里给贺璟银灌输了些什么,让他隔三差五就给我发那些炫耀纸醉金迷生活的照片。攀比?证明你养的儿子比爷爷养得好?”
“有时候,我真觉得你们真是天生一对。凡事永远只想着自己。所有人都不过是你们为自己舒适生活铺路的垫脚石。”
最后,他的目光定格在贺璟银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,话却是对着贺夫人说的:“毕竟是你们倾尽所有‘爱’养出来的孩子,虽然时日不多,但这一条命……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:“可值钱得很。要是‘意外’出了点什么事,对现在的你们来说,是损失……还是一笔巨大的收益呢?”
贺璟银猛地睁大了眼睛,终于听懂了这可怕的暗示,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轮椅扶手,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,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疑。
“贺璟沅!你发什么疯!你在胡说什么!”贺夫人彻底崩溃了,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,扑上来想撕打贺璟沅,试图用疯狂掩盖内心的惊惶。
恰在此时,她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,屏幕上闪烁着贺先生的名字。
贺夫人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,里面传来贺先生虚弱又惊恐的求救声:“快……快回来……我流血了……好多血……”
趁着她心神大乱,无暇他顾的瞬间,贺璟沅毫不犹豫地转身,大步离开。
他回到酒店房间,反手锁上门,随后快步走进浴室,拧开水龙头,水哗哗流下。
贺璟沅俯身,双手撑在光洁的洗手台上,看着镜子里那张写满疲惫却异常平静的脸。下一秒,毫不犹豫地伸出两指,探入喉咙深处,用力按压舌根。
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,胃部剧烈痉挛。
中午什么东西都没吃,吐出来的都是酸水。
即使他万分小心,水都没喝一口,但想到贺璟银手臂上那些恶心的针孔,强烈的生理性厌恶还是无法抑制。
反复漱口,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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