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。”贺璟沅看着他那副样子,心尖软得不像话, “我一定回来陪你过年。”
他又温声哄了许久。
直到视频里的小猫脑袋一点一点,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,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,终于抵不住困意, 睡着了。
少年睡颜恬静,几缕碎发软软地搭在额前。
贺璟沅静静看了片刻, 偷偷截屏, 才对着屏幕里的筠筠道了句“晚安”。
视频被挂断。
纽约此时正处于早晨,贺璟沅换好衣服, 慢悠悠踱步到餐厅吃饭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林立的高楼,服务员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花了十分钟给他介绍餐盘的历史渊源。
贺璟沅很有礼貌地听着, 尝了一口精心烹制的牛排, 只觉得味同嚼蜡。
脑子里全是在想着楼下早餐店的豆浆和油条,坐在自己旁边埋头苦吃,啃得脸颊鼓鼓的筠筠。
他慢条斯理地吃完,看了一眼时间。
差不多了。
于是打车前往去找那三个人,
车子刚在街角停下,一股极其浓烈又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就钻进鼻腔。
像是混杂着某种腐败甜腻的东西,比艾草的味道更冲,让人胃里一阵翻搅。
贺璟沅面无表情地拿出口罩戴上,才朝那栋公寓楼走去。
美国的贫困区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此处的制安环境,越靠近公寓楼,那股味道越重。
粗暴的砸门声和男人的英语咒骂声传来,异常清晰。
贺璟沅脚步未停,转过拐角,便看到这几天一直见到的场景。
几个戴着粗大金项链,身材魁梧的黑人堵在公寓门口,为首的正不耐烦地用拳头砸着门板。
而他的父亲,那个曾经衣冠楚楚的男人,此刻正狼狈地跪在门口地板上,用流利的英语哀求着什么。
贺璟沅在几步外的阴影处站定,冷眼旁观。
不知道贺先生又说了些什么,那为首的黑人低低咒骂了一声,一挥手,带着手下离开了。
经过贺璟沅身边时,几道视线在他质地精良的大衣上停留了片刻,带着点审视。
贺璟沅视若无睹,与他们擦肩而过。
贺先生正惊魂未定地想关上那扇门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抵住门板。
看到门外的贺璟沅,贺先生脸上的惊惧瞬间被难堪取代。
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,侧身让开:“沅沅你来啦,快进来。”
公寓里更加逼仄混乱。
贺夫人见到自己的大儿子,眼神闪烁了一下,立刻转身钻进卧室。
里面很快传来她刻意压低的安抚声。
只有贺先生局促地留在客厅。
餐桌上,一瓶开了盖的冷牛奶和一盒不知名品牌的麦片孤零零地摆在一起。
旁边一只碗打翻在地,黏糊糊的麦片糊了一小块地板。
贺璟沅只是站在门口玄关的空地上,目光扫过这片狼藉。
“吃饭了吗?”贺先生拿起桌上唯一一只干净的碗,“要不要吃点垫垫?”
贺璟沅声音没什么起伏:“不用,我在外面吃过。”
贺先生讪讪地把碗放下:“酒店能有什么好吃的……”
他搓着手,目光落在贺璟沅脸上严实的口罩上,“怎么不摘口罩?在自己家里……”
“味道重。”贺璟沅打断他。
贺先生愣了一下,脸上闪过一丝狼狈,急忙走到窗边,把本就关着的窗户又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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