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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再见。”

车门关上了。

后来李修远还是发了一篇报道,但没等阿龙看到图书室里的报纸,那份报纸就被收起来了。

很快他在新一份报纸上看到了李修远的道歉声明,说自己选题不当,没有考虑报道对象的感受,违反了记者职业规范。

几乎同一时间,福利院开始杜绝宣传采访,没有记者和想要合影留念的“爱心人士”再来到这里。

贺铭不知道这和小少爷有没有关系,但他脑海里总是出现时晏的身影,他微微低头解着腕上亮晶晶的手镯,长长的睫毛垂下去,遮住了冷淡的眼睛。

从看到那篇道歉声明开始,贺铭不再畏惧媒体和镜头,他曾经引以为耻的东西好像得到了某种缓解,他开始相信伤疤会被慢慢治愈,他和阿龙都是。

秋天来临的时候,有一户人家提出想收养阿龙。

见到那对夫妇的那个星期五是阿龙最开心的一天,他露出一个属于小孩的天真笑容,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。

“哥哥,我好开心,阿姨摸了我的头,邀请我和他们回家,说以后她来做我妈妈,原来妈妈的手那么温柔。”

贺铭替他高兴:“那你去新家以后可不能忘了我。”

但阿龙没能去新家。

在最终确认的收养手续上签字的那天,夫人发现了他手腕上的疤。

那道伤疤太明显了,什么样的伤口才会留下那样长的一道疤,显而易见。

没有家庭会愿意领养一个曾经试图割腕自杀的孩子,他们反悔了。

阿龙看起来没有很失落,只是告诉贺铭,自己不用离开福利院了,可以在这里继续陪着他。贺铭摸他的头,他躲开了,笑着说我才不难过,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也很好,又说阿姨也很好,应该给一个没有疤的小孩当妈妈。

所以贺铭没能预见到,几天后的夜晚,阿龙会又一次划开手腕。

他睡得很沉,醒来的时候,血迹已经干涸了。

他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血,顺着蜿蜒的痕迹,看到床上的男孩后才知道,脚下红褐色的痕迹是从人身体里流淌出来的。

他努力控制着发抖的手,伸出去,放在阿龙鼻子下面,感受不到呼吸,他继续靠近,还是没有,直到他的手碰到阿龙的鼻尖,也没有探到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。他的皮肤是冷的,眼睛紧紧闭着,永远不会再张开。

贺铭想要叫人,但他发不出声音,他被巨大的无力感裹紧,快要窒息。

他居然相信了阿龙说不难过,安慰他几句,就当作这件事过去了,他甚至不知道阿龙晚上什么时候起来的,阿龙在流血,他居然睡得那么安心。

一定很痛吧,他有试过求救吗?会不会求救了自己没听见?

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他们会反悔。

为什么没有发现阿龙很难过。

为什么要睡得那么沉。

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。

嗓子里有什么堵住了,未曾说出口的劝阻和安慰,来得太迟的懊悔和不知道发泄对象的愤恨,贺铭憋得快要喘不上气。

他抓紧床单,蜷起的指节碰到一个纸质的尖角,是从枕头底下露出来的。他把那样东西抽出来,是一只折好的纸船。

泪水冲破眼眶,一滴一滴砸下来,他无声地哭着,视野一片模糊,他感知不到放在阿龙鼻尖下的手和滑过脸颊的眼泪,只有心口的剧痛强烈而明显。

于鹃的尖叫划破了这场静默的告别,有人冲过来拉开他,捂住了他的眼睛。但阿龙血液流尽的样子已经刻在了他心里,用眼泪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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