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。机票只是障眼法,他已经打点好,打算直接搭船去东南亚一带。两百万肯定是不够他在国外开启新生活的,李修远想好了,等到到了国外,没人威胁得到他的地方,“孤童之死”文件夹里装的东西就是一座巨大的金矿。
他不打算把这份东西交给贺铭,之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他。他才没那么傻,有了这东西,他足以从时晏或者时文礼那里源源不断地撬出钱来。
就在他设想着衣食无忧的美好未来时,前方转弯处猛地窜出一辆金杯,李修远猛地踩下刹车,脑袋险些撞在方向盘上。
“爷爷的,会不会开车!”
他骂了一句,正要摇下车窗往外啐一口,却在后视镜里看到后方也驶来了一辆面包车,一前一后把他堵了个严实。
李修远顿时警铃大作,原本要去打开车窗的手转了方向,去把车门锁上了。前后两辆面包车上共下来了八个人,慢慢朝他围过来。
他哆嗦着拿手机拨给贺铭,贺铭仿佛就像在电话那头等着似的,嘀声一响立刻接了起来。
“贺铭,我被人堵在路上了,你得帮帮我,我手里还有……”
电话里传来一阵风声,里面杂着一声很轻的笑,李修远的话戛然而止,他不可置信地问:“是你找他们来的?”
“不是我。”
贺铭否认,他松了口气,“我想你也不会,毕竟我还要告诉你当年阿龙自杀的真相。”
“我现在在,靠,这个鬼地方,这是哪里。”
那些人已经走到了他车门旁,有个人敲了敲他的车窗,李修远如惊弓之鸟,手指哆嗦着放大导航上的地图,“你得快点,对,岁岁福利院后山!后山有条小路你知道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贺铭又笑了一下,但李修远丝毫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感到安慰,反而被更大的恐惧包围。
因为透过副驾驶一侧的车窗,他看见贺铭正站在山坡上。
他穿了一身黑,高挑的身影在草木稀疏的山坡上分外显眼,日落余晖下,贺铭潇洒地对他挥了挥手,李修远仿佛看见了死神。
“你还敢说不是你!”
那些人敲了敲车窗,见他毫无反应,又走开了,这让李修远误以为他还有和贺铭谈判的余地。
“你听着,我寄了一份硬盘备份回家,一旦我出事,你和时晏的视频就会被我家里人发到网上,所以你放我走,等我……”
“你是说这个吗?”贺铭拿出一样东西朝他挥了挥,生怕他看不清,念着他贴在上面的便签文字,“重要文件,留好,必要时可救命。”
他的玩笑话此时听起来很刺耳,“催命还差不多。”
刚刚散开的人群又朝着李修远的车逼近,这次手里还拿着扳手。
李修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:“那阿龙呢?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?”
贺铭温和的声线从听筒里淌出来,带着几分凉意,“我一直都知道当年的真相。”
哐当,车窗发出一声巨响,玻璃在扳手的重击下裂开一条缝。李修远从驾驶座上滑下去,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卡进座位和仪表盘中间的缝隙。
“哈,原来你知道!”
“怪不得,怪不得你和时晏搞在一起。”
“果然,人是会变的,我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,哈哈,原来也和我一样,见利忘义。”
他说那些的时候贺铭只是听着,并没有反驳,在他接近崩溃的时候,贺铭给了他最后一击:
“这些人的确不是我找来的。我只告诉了你的老婆、儿子和姐姐,你要逃走。”
“至于谁通知了你的债主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天色完全暗下来,人烟稀少的山路,袖手旁观的复仇者,被截停的车子和正强行破窗的高利贷打手,这些要素足以组成犯罪片中完美的案发现场。
恶魔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“你可以慢慢猜,是谁出卖了你。我觉得你会喜欢这种狗血剧情,享受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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