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那样勇敢一次。
哪怕等待他的是必然的失败和拒绝,他也要孤注一掷。
“哥哥。”
无人说话的病房里,谢阮沙哑的嗓子再次打破这阵沉默,他用手指轻轻捏住迟漾的一片衣角,撒娇似的扯了扯。
“你怎么不看我,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迟漾的身子有一瞬不明显的僵硬,须臾过后,他还是慢慢侧过身,目光与谢阮对视。
这是他今天踏进这间病房后,第一次如此清晰郑重的正视谢阮的脸。
谢阮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于是也仰起脸,朝他轻轻露出一个笑容,苍白的面颊像山顶落下的新雪,干净得仿佛随时会变得透明:“哥哥。”
迟漾微微一怔,胸口霎时浮起被锋利的绳索勒住般窒息的揪痛感,仿佛被他这个犹如孩童般柔软纯真的笑容狠狠刺到了。
他的小竹马,自己从幼儿时期就想将他捧在手心爱惜呵护,成年重逢后更是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和时间都系在他一人身上,除了父母外婆,也只有他是自己这辈子最重视最想要守护陪伴的人。
可他对这个最重要的人做了什么,不过是喝了些被下药的酒而已,即使真的被药物控制,他也不该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。
甚至直至此刻,他还能回忆出昨晚在酒店时他欺负谢阮的一些细节。
迟漾胸口沉痛,别过头,下颚紧绷成一条锋利的线,压抑地阖了阖眼。
谢阮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,扶着床慢慢坐起来。
不知为什么,明明迟漾就坐在他身边,他却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,所以他想靠近迟漾一点,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点接触。
迟漾注意到他艰难起身的动作,下意识想要去帮他,可在手快要碰到他的肩膀时,还是蓦地停了下来,目光盯着那幅单薄瘦窄的肩膀看了须臾,用力握拳把手收了回去。
从刚才开始,他每一次不自然的躲避都被谢阮清晰收在眼底,他微垂下头,眸中闪过受伤和失落,却只能强装不在意的扯起嘴角轻笑。
“哥哥,我还以为这几天可能都见不到你了,有些话虽然可以通过微信消息告诉你,但我还是想像现在这样当面亲口跟你说。”
谢阮说完微顿了几秒,不等他再继续酝酿情绪说下去,就看到迟漾突然抬起头,目光如鹰隼,锋利地盯着他,瞳仁漆黑幽暗,隐隐带着红血丝,竟有一些仓惶。
“谢阮。”
谢阮愣愣,他已经记不得迟漾有多久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了,一时还有些陌生,更让他陌生的,还有迟漾此刻的表情。
即使憔悴苍白,这张脸也还是一如往常的俊美清冷,自有一种矜贵,深邃漂亮的五官,此刻却像是凝了一层冰霜,双眸冷漠异常,不带一丝感情的望着他。
谢阮被这双眼睛里的冷意吓到,几秒的惊诧过后,心中随即便浮起另一种不安和惶恐的情绪,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打断迟漾后面的话,急迫地挺起身体:“迟漾,你听我说完,我只是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迟漾却仿佛看不到他的害怕和惊惶,还是漠然的打断他,声音也比刚才少了很多温度,他垂着眼,睫毛挡住眸中的所有情绪,面无表情的模样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和无情:“谢阮,昨晚的事,就当是一场意外吧。”
谢阮僵在原地,大脑在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状态,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彻骨的凉意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冷,是一种在数九寒天被丢在冰天雪地里的那种酷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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