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初你来我家租房,我看出?你不喜欢别人问得多,就没多嘴。可你一个人怀着孩子,这么辛苦,既不是黑户又没犯事,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这么紧?”
简星沉闷头衔起饺子,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。
一边嚼,一边吸鼻子。
“你这孩子,人长?得乖巧,性格也?温吞,踏实肯干,心肠还软。可你怎么就这么倔呢。”
李又珍拿他没办法,“我先不打扰你吃饭了,你有事就找我。婆婆年纪大了,但好?歹当过护士,能帮到你一点是一点。”
她走到门口,忍不住转身,看了他一眼。
十九岁的年纪,本该在大学念书,却出?来打工攒学费。
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,身子骨单薄得很,肚子里却已经有了一个小的。
没有父母,举目无亲,胎儿的另一个血亲也不知在何处。
她轻叹一声,悄然合上房门。
简星沉吃完饺子,胃里实实在在的温热感,几乎像是迟来的安抚,让他整个人都舒坦起来。
他靠在床头,从旁抱起那个浅蓝色抱枕。
枕套是裁下旧床单改做的,枕芯是用江意?衡穿过的毛衣填的,枕套外面还用边角料绣了一颗又一颗黄灿灿的星星。
最大的那颗星星上,甚至缝着一只纽扣当眼睛。
他每每抱着这个枕头,就能闻到江意?衡残留在织物上的信息素。
微涩的红酒香,甘醇中透着一丝冷冽。
前?几个月,他都靠着这一点点气味,来缓解孕期不适。
只是,这味道已经微乎及微。
他害怕哪天一觉醒来,就再也?闻不出?她的半点气味。
眼泪浸在枕头上,湿凉湿凉。
腹中的孩子却像是感应到他的心情,在他肚皮下轻轻一动。
“你想听故事吗?”
他摸着肚子,声音很轻,“爸爸给你讲个故事,好?不好?。”
直到台灯熄灭,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,一盏星星灯载着少年的温声细语,将星光投在天花板上。
*
清晨六点,晨曦透过玻璃穹顶,洒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。
银色剑锋划过空气,搅起尖锐的风声。
江意?衡单手持剑,指节牢牢绕过剑柄,剑尖如闪电般刺中前?方的“人影”。
不远处,有掌声响起。
“正?中靶心。”
陆怀峰从?阴影中走出?,朝她垂首示敬,“殿下今早怎么会?有兴致,一个人击剑?”
“现在有两个人了。”
江意?衡从?地上挑起头盔丢了出?去,被陆怀峰稳稳接住。
他微微迟疑:“您不戴护具吗?”
江意?衡仰头,一口气喝下半瓶水,酣畅一笑:“击剑是关于?进攻的艺术,戴上护具还有什么意?思。再说?,我从?四?岁起,就开始练习击剑了。”
她压低重?心,一条腿弓在身前?,未持剑的手背在身后?,随即翻转剑锋,优雅邀战。
“既然如此。”
陆怀峰将头盔放在一边,从?剑架另取了一把剑,回到江意?衡面前?,“殿下,请。”
两方皆是稍稍侧身,蓄势待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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