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窗边,是它等待已久的邀请。
小海雀高兴坏了,用喙尖轻轻敲了敲水晶般透明的窗。
窗户应声?打开一条缝。
它钻进去,在屋里飞了一圈,找啊找,却没看?到那?个蓝眼睛的女孩。
屋里摆着冰雪雕成的桌椅,冰雪凝成的镜子。
它叼着那?颗松子从镜子前飞过,镜中却映出一张模糊而遥远的脸。
那?是个同?样拥有蓝眼睛的人,头发却白得像雪,身上穿着缀满冰晶的礼服,走路时发出清脆的响声?。
“你来?了?”她?说?。
小海雀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,慌忙掉头:“你不是她?!你不是我在等的人!你是谁?”
镜中的女子站在原地,逐渐清晰的面容像冰雪一样,没有温度。
梦境到此?戛然为止。
简星沉睁开眼时,不止肚子隐隐作痛,脑袋也?是。
他用力喘了两口气,心里堵得好像堆满了雪。
没有比这更?可怕的梦了。
这故事明明是他自己编的,就像每一个童话那?样,理应有一个快乐的结局。
女孩当然会留下?松子,会把窗户开得很大,会伸出双手拢住那?只圆鼓鼓的小海雀,会温柔地说?:“谢谢你,一直在等我。”
但在梦的结尾,女孩没有来?。
出现的那?个人,是冰雪女王。
简星沉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,心口仿佛被挖空了一块。
他不知道,自己什?么时候才能等到她?。
他也?怕自己等来?的,不是他想?等的人。
一想?到江意衡,他不由又有些难过。
她?离开前,从没说?过是为了什?么回去。
他全心全意地相信她?,可她?离开这么久,连一封信都没有。
万一她?真的遇到了什?么事,那?等在原地的他,又像什?么呢?
这念头迅速在他脑海里扎根。
他愈发不安,连心口和小腹都跟着一起抽痛。
已经整整三个星期没见到江意衡了。
他并不介意在贫民窟继续等待下?去,但他只要想?到她?还在外面的某个地方,近况不明,他就无法再保持平静。
他想?要确定她?平安,无论她?在哪里,无论她?是什?么人。
可她?走时,几乎没留下?任何能切实证明她来过的东西。
除了那?一样。
简星沉翻箱倒柜,终于在一个小罐子里找到了那?枚古铜色纽扣,还是江意衡当初落下?的。
上面的花纹如此?精细,花与鸟交织,还藏着他看?不懂的符号。
他知道纽扣并不算是什?么稀罕东西,但攥住了这枚纽扣,他才好像能攥住一点原本属于她?的部分。
次日一早,天还没亮,简星沉就起了床。
他揣了一把零钱,几块压缩饼干,还有一个早就剥了漆、底部凹进去一块的保温杯。
从家到地方办事处,单程就要骑车三小时。
他担心去晚了要排长队,所以早上五点多就出门,只为赶在办事处八点半开门前,能占个前排位置。
少年骑过结冰的土路,碎裂的水泥路,再是撒了粗盐的沥青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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