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琅玉阁的专属包间。
云雀把?琴架好,白皙的脚甫一浸入水池,就被冷得一颤。他轻声倒吸一口气,脚背青筋凸显。他缓了缓才坐下,偷偷瞄一眼乾玟。
上首乾玟自顾自倒酒,恍若未闻,一点也没有?怜香惜玉之心。
那张昳丽的面容上,一双眼笑?意盈盈,细看那眼底,却冷若三九的寒天。
小倌们开始唱曲,咿咿呀呀。
乾玟托着杯子,坐在?靠窗户口的位置,时不时朝楼下瞥一眼,食指不耐烦地沿着杯壁有?一搭没一搭地叩着。
“怎么还没来。”
他会?来的。
两?炷香后,东柳街街口终于有?了动静。
那青年如松,一身菉竹翠袍,打马而来,恍若一袭山涧清风,当的是?凌冽如霜的好颜色,只可惜,又戴着帷帽,见不到他的脸。
乾玟端着酒,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自东柳街门口一路过?来。
然而他一出现,整个琅玉阁霎时寂静。
仿若来了一头吃人的青面兽,威压如山。
掌柜的宛娘忙出去迎:“恭迎贵客。”
他的声音不过?分低沉,也不过?分清越,恍若一阵清风去?:“我?来见王小姐。”
啊?
宛娘偷偷抬眼瞟向楼上。
乾玟举杯:“宛娘,还不快把?本小姐的贵客请上来。”
还真是?啊。
宛娘用?了十几年的功力才生生压下面上的震惊,笑?道:“贵客请上座。”
宛娘迎邹以汀上来后,水苍阁内众小倌均默契地朝楼梯口看去?。
尤其是?云雀。
他能感觉到王小姐在?看见来人的一瞬间,眼底流光溢彩……
那人绝不是?个女?客。
宛娘堆着营业假笑?,领人上楼来。
“王小姐就等您呢。”
身后人面不改色,只回?了一个“嗯”。
气氛一时冷下来。
唯有?二人上楼的脚步声,还有?楼梯发出的细微“咯咯”声。
宛娘擦擦汗:“您是?一个人吗,一会?儿还有?友人来吗?”
“无。”
“……不知您可有?忌口?喜欢听什么小曲?我?们这儿的曲子可有?名?了……”
“无。”
“啊……嗬嗬嗬,也好,也好。”
沉默,无尽的沉默。
宛娘:“……”
宛娘只觉这路越领越冷,冻得她龇牙咧嘴,脚趾头扣地。
这楼梯怎这样长!
乾玟噗嗤笑?了,无奈地摇摇头。
她倒好两?杯酒。
走廊里飘来熟悉的松香气。
乾玟背紧贴着背靠,举起琉璃盏,仿佛在?欣赏琉璃的好颜色。
粉嫩的杯身映出她笑?盈盈的脸,她的目光却并?不在?酒盏上。
细碎的镂空窗纹间,青袍的青年走过?,挺拔如松柏。
走动间,白纱隐隐约约勾勒出他俊朗非凡脸,星目凌厉。
真奇怪。
才一个下午不见。
再见就觉得他愈发好看了。
乾玟笑?道:“将?军怎么进了阁,还戴帷帽。”
整个水苍阁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。
邹以汀环视一周:“王小姐好雅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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