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勾地望着她。
田酒眨眨眼睛,递出木盆:“喏。”
圆
润亮黄的杏子在水中齐齐翻滚了下,莫名显得可爱。
嘉菉嘴角上扬,捞了只杏子出来,咬了一口。
见田酒期待地等他的反应,他故意捂住嘴,“哎呦哎呦”地说:“好酸,牙要给我酸倒了!”
田酒奇怪,又择了一个,啃了口:“是甜的呀,这些杏子都黄软了,怎么会酸呢?”
嘉菉骗到她,登时乐了,把剩下半个杏子丢进嘴里,对她做个鬼脸。
“逗你的!”
说完一撑窗台,翻了出去,田酒才不去追他,只对他的背影哼了一声。
“幼稚。”
又把木盆送到既明面前:“你也尝尝。”
灶房里热气熏人,田酒只待了一会,鼻尖就冒出细细汗珠,脸颊更红润,一双眼却水亮透彻。
既明从凉凉井水中捞起一只圆滚滚的杏子,橙黄亮眼,漂亮极了。
吃到口中,沁甜冰凉的汁水蔓延开,果肉绵软粉糯。
可嚼开之后,又带着一丝淡淡的酸气,中和掉纯然的甜,带来口感层次极丰富的鲜甜清新。
“怎么样?甜不甜?”田酒问。
既明抿唇,轻声道:“很甜。”
田酒笑了,弯弯的眼睛甜丝丝的,既明忽然觉得她也像颗圆鼓鼓的小黄杏。
她又拿出几颗杏子,放到空碗里塞给他:“灶房里热,再吃几个凉快凉快。”
田酒转身出去,正撞上探头探脑的嘉菉,田酒拍开他:“你偷看什么,不准你吃。”
“凭什么不准我吃,我今天干活不卖力?”嘉菉争辩。
田酒把木盆放到身后:“不给不给就不给,是你自己说酸的!”
嘉菉身手灵活,手臂一伸,环抱着人似的,贴近一瞬间,悄然捞起一颗杏子,又迅速远离。
他两根手指夹着杏子,得意地在田酒面前晃过,塞进口中。
“你不给我也要吃,酸我也吃,你可管不了我!”
田酒抹去脸上被溅到的水珠,撩起盆里的水就往他面上甩,两人又是一阵闹腾。
既明站在烟熏火燎的灶台旁,就这么静静看着。
不该是这样的。
可此时此刻,她们看起来似乎很快乐,快乐得有些扎眼。
“小酒。”
在既明自己都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,他已经开口唤了她。
田酒回头:“嗯?”
嘉菉还在不服输地抢杏子,看向既明的目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。
既明看了眼掌心的黄杏,微微一笑,抬眸道:“小酒,为什么说要和嘉菉成亲呢,我比嘉菉年长些,更合适不是吗?”
话落,嘉菉脸上的笑瞬间消弭于无形,侧目冷睨过来。
田酒不假思索地答:“嘉菉比你好说话。”
既明紧绷的情绪一松,眼睫垂落,遮掩出眼底的情绪变幻。
若只看表面,他明明看似温柔和善,嘉菉才是更暴躁易怒的那个。
他以为田酒稚嫩傻气,却没想到,她竟能敏锐地洞察人心。
既明嘴角勾起极轻微的弧度,既然她能看明白这些,难道看不出嘉菉对她的喜欢?
又或者说,她看得出却装成这副单纯模样,所图更大?
果然,即便青山绿水里也养不出什么纯粹简单的人。
人性如此,没什么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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