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行为,你就非得有这个本事不可,这话就是夸奖。”
说到这里,她压低了声音:“刚才老张在电话里说,他找着秦青山了。”
这也是他们“对策”的一部分。而夜里打电话不方便,所以传递消息的责任交给了门房老刘。老刘有途径去找张白黎,而张白黎看过了林笙写给他的字条之后,就立刻带人去了城外。
城外那座破败的二层楼老房子,被炸药炸得只剩了一层,断壁残垣上挂着断肢残躯,但因为此地太偏僻,被农田环绕,所以还没有乡民报官。
而赶在凌晨之前,张白黎在农田深处找到了秦青山。秦青山没有再受新伤,左大腿的旧伤就已经拖得他再跑不动。他身边还剩五个人,五个人也都还有武器。
秦青山和张白黎有一面之缘,这一面之缘就足以让他信任了这个“老张”。张白黎看着像个不得意的教书先生,但其实是正经跑过战场、打过游击的人。他顶着枪林弹雨都能把秦青山弄走,何况这里有的只是一片碧绿农田,田里只有些鸣虫和青蛙活动。
天色将亮之时,秦青山一行六人进入了一处弄堂深处的宅子。这宅子破旧阔大,主人是个祖上阔过的老太太。老太太守寡多年,独生的儿子十四岁就跑出去闹了革命,老太太起初以为儿子是想要做官,立刻就表态要花钱给儿子买个官当,可后来发现自己理解错误,她这儿子不是奔着做官出去的。
总而言之,老太太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,不住的劝他回家,谁知苦劝无果,最后把自己也劝了进去,成了她儿子的同志。她这所大宅子里莫说藏六个人,六个人翻两倍,也照样住得下。
凌晨时分,秦青山安顿下来,吃了一顿早饭,然后和张白黎秘密的商议了许久。现在让他再找程静农报仇,他是没有那个力量了,但他的身份特殊,正好可以搅乱一池春水、给程静农布一座迷魂阵。
下午,他按照上午商议的内容,离开这座老宅,另在一户空置许久的人家里,往程公馆打去了电话。打完电话他即刻离去,怕程静农通过电话局,一路查到这里来。
到此为止,一切还都在按照林笙夜里和严轻制定的“对策”发展。
对于这个“对策”,严轻自知不曾出谋划策,其实作主张的完全只是林笙一人。直直的看着她,他心想她很聪明——聪明,而且心胸宽宏阔大,对待什么烦恼都能一笑了之,他扛不住的风浪,她扛得住。
林笙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,便问:“看什么呢?我有什么疏漏的地方?”
“没有。”他答:“我是在想,你比我强。”
“不敢当。从你我相遇那天开始到现在,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,你我全有功劳,没了哪个都不行。”
她一口气将水喝干,忧虑归忧虑,但也有几分豪气:“接下来就看程公馆那边的戏要怎么演了。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撑过这个月就算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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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公馆现在还是风平浪静。
程静农虽然被秦青山那个电话勾出了满腔疑惑,但他还是按照计划下午出门,把应办的几件公务处理清楚,入夜时分才回了家。
程心妙怀着满腹心事,半天没有出门,但她也没有去给厉永孝通风报信。不是责备厉永孝放着太平日子不过、非要找李思成的麻烦——她真喜欢李思成,可只要厉永孝当真忠诚于她,那么她就绝不会把恋爱放到情义上头。
但如果厉永孝当真背着程家、自行其是的话,那他就不是她的阿孝了,如果他该死,那她就得让他死了。
是是非非,现在还不能定。所以见父亲在楼前下了汽车,她立刻迎了上去:“爸爸,您怎么才回来呀?我一直等着您呢,天都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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