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白黎点点头,摸着下巴思索:“你们互相都认为自己握了对方的把柄。但除非是你主动去报官,或者他被巡捕抓了去,否则你俩这把柄就都没什么用。而且这把柄一旦真用上了,无论是你们谁先用,结果都是杀敌一千、自损一千。对不对?”
“对是对。可他是个不要命的亡命徒,和我们不一样。同样是损失一千,他也许一时冲动、死就死了,满不在乎。可我们的计划已经筹划了半年多,而且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。和他相比,我们更输不起。”
张白黎听了这话,却是一笑:“别听亡命徒说狠话说得响,他们只是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命,对于自己的命,还是很珍惜的。”
“是么?”
“当然。”
说到这里,张白黎抬手挠挠头,显出了烦恼的样子: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这条街上到底有多少人看见了他?你一个年轻女子,独自一人租了这么大的一幢房子、搬来时也是独自一人,这就已经是很引人瞩目。这时候有人看见你家里忽然多了个男的,说是你的丈夫,那么消息很快就能传遍整条街。人言可畏,我有经验。”
“那就可能已经传遍整条街了。”
张白黎叹息一声:“这叫什么事。该来的不来,不该来的来得倒是痛快。”
林笙又问:“昨天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?”
张白黎黯然摇头:“没有。”
水壶盖被水蒸气顶得哒哒响。林笙伸手断了电,将热水壶拎下来。张白黎也正想喝口热水,这时就起身要找杯子。林笙正把热水壶往灶台上放,忽听张白黎对着窗口颤声“啊呀”了一嗓子。她立刻抬头,结果也吓了个一哆嗦。
不知何时,严轻站到了窗口。
右手撑着窗框,左手扶着窗台,他用额头抵着玻璃窗子,同时翻着很大的黑眼珠,无声无息的直视了厨房内的两个人。见到房内二人全被自己吓了一跳,他隔着薄薄一层窗玻璃,做了个口型:“继续。”
他们方才光顾着留意门外动静,谁也没想到他会自己溜达到了后院。林笙尤其是很意外,因为他是有伤在身的人,正常走路都费劲,上楼下楼更是类似受刑。但是事已至此,只能接受现实。她走过去拔起插销拉开窗扇,问他:“你是不是原来也兼职做贼?怎么还带偷听的?!”
“我不管你们的闲事。”他答:“但是你们也不要对我耍花招。”
林笙不知道他是看出了什么、还是听到了什么,不过他现在显然是连张白黎也一并怀疑起来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轻轻摇晃了一下,可见他即便是这样借力支撑着自己,也还是将要力不能支。
“我和张经理谈我自己的事,和你有什么关系?谁要对你耍花招了?你要闹就只来和我闹吧,别夹枪带棒的连累别人!”
她自己已经是在他面前露了马脚,现在她得极力为张白黎的身份保密。而且她见这窗扇一关就是严丝合缝,薄归薄,可应该也挺隔音,他未必就真能听去了什么。方才那话或许只是他诈她。
话音落下,她又对着他一挤眼睛,仿佛张白黎真是个不知情的外人,而在张白黎面前,她和他也真是一对夫妇。
她的计谋生了效,他果然把话打住了,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完。他本想把她叫出来说话,可是刚刚向后退了一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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