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成了扩音器,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。
极具生命力,也混杂着慌张。
齐灏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么多话,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她。
但她肯定,自己没有回答。
机械式地洗漱,换了个简单的连体睡衣,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。
甘歆觉得胸口里团了一团乱了的毛线,她想找个人说说话,景页是第一个从脑袋里冒出来的倾诉对象,但今晚甘歆不想找他,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这事。
说来也巧,夜夜都会来叨扰甘歆的景页,也没有给自己发任何信息。
她平躺在床上,并没有拉窗帘,透过格子玻璃向外看,能瞧见一些山的轮廓,她的视线跟着这些轮廓起伏了几下,最终沉沉睡了过去。
——
晨光微熹,村里的鸡就开始打鸣了。
甘歆辗转了几下,几乎是团着被子做起来的,头发也弄得乱糟糟,丝毫没有在自己家里的精致。
玫红色的塑料拖鞋,还有些返潮的地砖,她走得小心翼翼。
昨晚和大娘打了招呼后,大娘嘱咐了早上是有早餐的,让他们稍微早点起,甘歆笑着点头答应了,却看到齐灏从车的后备箱里拎了两箱东西给她,说这是公司嘱咐安排的,一定要让她收下,不然回去要挨领导批评,大娘接过手去的时候眼尾的褶子笑得都深了。
甘歆心粗,这些事往常都是张然做,商务上能够做到揣测对方的意图,但这些关照人情的事,她总是有疏忽,齐灏竟然记得,令她挺意外的。
这边返潮太厉害了,幸好自己带了双运动鞋过来。
出卧室的时候轻手轻脚,连关卧室的门都小心翼翼,咔嗒——终于在慢动作下阖上了。
她在门口顿了顿,刻意往对面的房间靠了靠,侧耳听了听声音。
没动静……太好了。
“找我?”齐灏的声音从楼梯那传来,甘歆见他只穿了件T恤和短运动裤,里面还有一条黑色的紧身裤,踩着一双慢跑鞋。
吓了一跳,跟鬼一样。
“……你大早上的不睡觉干嘛?”甘歆故作轻松,“是不是年轻人啊。”
“晨跑,习惯了,”齐灏故意似的,拿年轻说事,提醒她不知道的现状,“现在学校里还有体测。”
“让让,”甘歆走到楼梯口,不搭他的茬,“我下去吃饭。”
齐灏侧了身,却没有让开。
甘歆直接路过,胳膊擦到了他的衣服,但是没有停留,有些事虽然没有回答,但答案在问题存在的那一刻就有了,没有任何转圜之地的一面倒。
她的不回答,是对于齐灏昨晚最后一个问题的不忍心,他才20岁,是个什么都想尝尝的年纪,她的不忍心可以容忍这些放肆。
“你不吃?”快要离开楼梯的时候,甘歆才会回头问他。
齐灏不经意地挑了下眉毛,“冲个澡,就来。”
农家的早餐简单,白米粥、小咸菜、几个花卷,还有一碗水煮蛋,甘歆和大娘问了早就盛了一碗粥坐在桌边,她一直不爱喝粥,那股钻进嘴里的涩感总是让她很难受,但在这没得选,也不能在大娘面前太矫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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