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了讲一遍,睡前讲一遍,我说你是躺久了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着……”
谢离狠狠瞪他一眼:“还有没有规矩了!”
这一瞪甚为凶狠,易临风不敢说话了,抓起手边的茶盏灌了一大口,一蹦三尺高:“妈的,这谁倒的茶,怎么这么烫!”转头去仆役过不去,谢离拽他衣袖:“回来回来,我还没说完呢,他们昆仑山,那可是冷极了——”
易临风把茶盏咣当一摔:“不要脸的玩意,你当初一声不吭的跑了,我找你找遍了三山五岳,什么山没见过,用得着你说!”
谢离大手一挥:“对,对,忘了你这臭小子爱看山景,在峨眉一耽搁就是小半年,险些连我们天邪令的门朝哪边开都忘了!”
一听见“峨眉”二字,易临风一身泼皮气霎时收敛,老实坐着,长指挟一枚白子,双目如星,秀眉入鬓,一副恬淡无争的清贵气度——
正是初夏时节,庭院落花如雨,谢离眼里复又放出光来:“我再跟你讲讲,前几日里我病得要死,你知道他来了都说了什么?你定是不信——”
易临风一腔悲愤无处发泄,唇角微扬,计上心来:“当兄弟的劝你一句,别高兴的太早,当心乐极生悲。”
谢离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
易临风的眼里火花一闪,促狭道:“四五天了,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吧?”他往嘴里扔了块桂花糕,瞄着谢离,故意激他:“可别是反悔了吧?”
“你们那不是中了蛊么?神智不清,许诺做不得数,等蛊毒解开,说不定他跑得比兔子还快——”
谢离怔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如常,把棋子三两下划至一处,不管它黑的白的,全扫进一只棋篓里,怒道:“让你来陪我下棋解闷,你下的一通什么狗屁,滚滚滚,狗嘴里吐不出半句象牙来,明儿别来了,让我清净几天——”
“我下的是狗屁?我不让你耳根子清净?”易临风鼻子都气歪了,想不通这人脸皮怎能厚到如此地步,听他说滚蛋,如蒙大赦,脚底抹油,一溜烟儿跑了。
谢离负手朝窗外眺望,眼里倒映着方方正正的一块白光。
刚下了一场雨,枝叶透着油亮的新绿,空山寂寂,一派清幽。
那光里突然多了个白色的人影。
林故渊不知何时来的,白衣素服,面孔匀净,周身萦绕薄薄雾气,如画中仙骨,清水白玉,端端正正站在柴门之外。
第148章 计谋之二
谢离又惊又喜,把棋篓往桌上一放,顾不得身体仍是无力,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门,沿小路迎上前去:“你怎么来了,何时来的?怎么在外面干等着不进来?”
林故渊低头穿过垂着花帘的月洞门,道:“守门大哥说你和易堂主在对弈,不许外人打扰,我便等了一阵。”又微一回头,“我刚见到易大哥出去,好快的脚程。”
谢离只觉全身霉气一扫而空,两眼放光,心情大好,说道:“通传什么通传,你来我这里,就是把天顶卸个窟窿,一剑把我从病榻戳起来,我都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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