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故渊浑身发冷,如坠冰窖,心中一个可怕猜测,手紧紧扶着马鞍,只觉齿冷胆寒,说不出话,喃喃道:“怎么可能?歃血书是长生老祖所留,是魔教的立身之本,是武林第一的魔功,江湖人人趋之若鹜——”
“那只是聂琪拿捏别人的诱饵!”梅间雪喝道,“长生老祖并未将歃血术全部传给冷先生,只有十七八句口诀和半页残章,他那时年少意气,不知深浅,又痴迷武学,与聂琪日日在一起琢磨,竟真的写出了第一、二重功法,写到第三重,已经是天下无匹的内功。”他叹道,“如此天资,举世无双。”
“可惜他那时修为有限,只求刚猛,不懂回头,真气如洪水只积不泄,难以为继。”
梅间雪道:“再到第四重,以他当年的造诣,再也无法精进了,冷先生发现后,大为震怒,说他们二人胡作非为,闯下大祸而不自知,这部东西若流向武林,要引起多少腥风血雨?又会害了多少人?立即让他毁去,他原已答应,但那聂琪聪慧狡诈,连嗔带怒,不仅不肯毁去前篇,还甜言蜜语地哄他续写——主上不敢说自己已无法驾驭,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钻研,第四重,真气积聚形成滔天孽力,待进到第五重,反噬之势已成,幸亏冷先生伸出援手,主上终于知道这东西再留不得了,一狠心彻底毁去心法,又逼着聂琪发誓终身再不碰它。”
“可聂琪那人心机深重,他不信主上的好意,一心以为主上故意不把修炼窍门传授于他,是为了偷偷做那天下第一……”梅间雪容色悲愤,话语极密,“这便是为何歃血书只有半部,为何魔教既有如此上乘的内功,我们这些旧部却从不觊觎,我们信他为人,都知道修炼是何后果,他又怎会不知,怎会不知!”
他字字泣血,林故渊心中骇然,一阵天旋地转,腿软无法站立,但他心意洞明,聪慧过人,低声道:“他是为了我,孟焦蛊毒吸人内力,急需一种能快速精进的内功,我中毒后耻于对人说起,万般不肯让人发现,他成全我的脸面,不得不教我那邪门功夫——乃至如今的局面,想来,他是从教我练功开始,才渐渐呕血失控,是也不是?你告诉我,是也不是!”
他声嘶力竭,梅间雪面色惨败,二人在那林子里,四目相对,都像被剜去了心肝一般。
梅间雪惨惨笑道:“我们恨你拿了他的性命,却对他若即若离,又怕你利用他的这份赤诚心意,借机为你们正道伏魔卫道,前有聂琪,我们再不敢信他心中所爱——所幸你、你,姓林的,我观望你许久,你与那聂琪,确非一类人。”
林故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:“你刚才说他一分求生之欲都没有,是什么意思?”
梅间雪道:“久病顽疾,药石之力再强也是有限,最重要的是病人那一股求生的心力,他不愿见你的面,我猜,他心里还是怪你……”
林故渊半点不想再听,再不理他,翻身上马,梅间雪在后面喊:“你去哪里!”
林故渊恨道:“回去找他,找他算账!大敌当前,仍困于这些儿女情长,半点不知道尊重自身,我要回去骂醒这糊涂蛋,让他爬起来扎针吃药,我要把红莲欠他的,一件件替他讨回来——”
梅间雪一扫方才的颓色,惊喜道:“你去,你快去!”
他也跟着上了马,轻挽缰绳,忽见眼前青光一闪,左边立着个青衣老者,竟不知何时来的,他略一转头,右边也立着个粉衣裳的男人。
这二人脸上没有一丝活气,面容呆滞,衣裳艳而阴森,直挺挺竟像是两个纸扎的人。
瞬息之间,梅间雪已知是红莲的人到了,冷冷道:“圣金堂的‘青牙朱忌’二位使者,来的好快。”
那青衣人不声不响,突然一把抓向梅间雪,梅间雪内功尽废,架势还在,向后一折避过掌风,那人瞬间再起一掌,待要再避,只觉身子沉重滞涩,难以控制,惊叫一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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