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少的那个不爱说话——”
“是、是,冷着脸往那一坐,浑身冒寒气,还以为哪得罪他了,我就这么搭了搭他的肩膀,他那眼神,恨不得把我活吞了!”
卓春眠双眼放光:“是他们,一定是他们!”
闻怀瑾突然松手,那店小二失去支撑,一屁股坐在地上,疼的眼泛泪花,愤愤道:“哪来的毛头臭小子,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效仿人家行走江湖,这里是泰山派的地界,岂容你们撒野——”
“放什么狗屁!”闻怀瑾柳眉倒竖,把脚边长凳踢向半空,一掌劈去,嘭的一声巨响,白烟四起,木椅子凌空爆成数块,那店小二连连道:“大爷饶命,大爷饶命!”
闻怀瑾仍要发难,陆丘山挡在面前:“玉虚师叔命咱们下山调查那伙黑衣人,咱们却拐道来追小师弟,已是违抗师命,一路更应低调行事,你怎么到处打打杀杀?”
闻怀瑾怒道:“你还有心管这些!”说罢转身就走,“他们必定还没走远,走,我们追!”
“怀瑾,怀瑾!”
陆丘山拽的脚步踉跄,万分无奈,道:“怀瑾,故渊已经下山走了,你为什么一定要捉他回去?”
“他背叛师门,引魔教奸人火烧昆仑山,玉虚叔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我却不能坐视不管!”
陆丘山叹道:“怀瑾,你和故渊是最好的朋友,这些话连我都不相信,你怎么、你怎么——”
“正因是朋友,才不能眼睁睁看他误入歧途,如今他被那魔教妖人欺骗胁迫,连师门都回不去了,若连我们都不管他,谁还能帮他!”
他咬着牙道:“小豆子最不会吵架,他天资又高,常常被别人污蔑中伤,如今他中毒神志不清,定是满心委屈说不出口……我一定要找到他,亲自问个清楚,给他一个洗脱冤屈的机会!”
他到底年轻,说起“中毒”一事,想起在那夜林故渊的怪异举动,想起他和那魔教怪人的温柔缠绵,心里一荡,面上微微发热,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说罢又瞪了卓春眠一眼:“喂,我说,你找到解毒办法了没?这么久还没有进展,好意思说是百药宗传人?”
卓春眠呐呐道:“快了,快了,这一路经过的药铺品类都不齐全,你又一直催着赶路,有几味稀缺药材总也找不到——”
陆丘山摇头:“怀瑾,你怎么就这么犟,故渊不是小孩子了,他的事他自己做得了主……”
他看向满桌小菜,目光落在那两只青瓷酒盏上,摸了摸碗壁,道:“碗中酒尚温热,离开的甚为从容,想必我们来之前,他们正在对坐饮酒,哪里像是被胁迫?你看这几道菜肴,烧鸭,醋烹鹅,烧鹌鹑,故渊一向自律谨严,放在从前,他绝不让这些眼前出现,他竟如此纵容那魔教恶徒——”
他袖着手,一阵怔忡:“他比从前变得多了,也快活多了。”
卓春眠道:“是啊,昨夜他们畅快饮酒,纵情交谈,何等洒脱,我从来没见过林师兄那样笑过。”
闻怀瑾怒道:“有什么快活的!你们恁地轻信!那他纠集魔教围攻昆仑山总是事实,以他的性情,若非受人胁迫,怎会做出这欺师灭祖的之事?”
“若是故渊率魔教进山放火,他又为何要返回不争峰营救大家?当日众掌门师叔和师兄弟被那古怪笛音困住,皆是命悬一线,幸亏故渊带那魔教怪人及时赶到,如此说来,我们还要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。”陆丘山叹道,“怀瑾,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——”
林故渊躲在屋顶,师兄弟的交谈他尽数听在耳中,只觉肝肠寸断,喜忧交集,喜的是我只当他们再不愿与我为伍,不想竟万里迢迢追到这里,忧的是他们对谢离成见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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