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红浪,独立檐头,扬起一双桃花眼:“离哥哥找我,有何吩咐?”
“你为何跟着我,为何我前脚走,你就屠了徐氏全家,你自己做这心黑手狠的缺德事,为何要借我的名号——”他厉声质问,“聂琪,我们不是恶鬼屠夫!”
“缺德?”男子的狂浪大笑刺破昏暗天宇,正逢一道银亮闪电劈开夜空,白冷冷的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,他吐出真言,不带一丝愧色,“沧海君啊,你有何‘德’可言?”
他忽生惧意,步步后退,聂琪步步紧逼,眼眸眯成蛇似的一线:“你忘了,你忘了我们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,你忘了你手里葬送过多少人命,你坐上左掌教这把交椅,翻一翻手腕,武林就要震上三震——没人提醒你当年旧事,你就把自己当活菩萨了吗?别忘了,当年若不是有人替你做了屠夫,你以为你能有今日的宝相庄严?”
“离哥哥,我们是歃血结拜的兄弟,我们是一样的人,满手都是业债,这辈子也洗不脱了……”
乌月刀猛然出鞘,淡青寒芒一闪,冲红衣男子的喉咙猛劈过去!
聂琪凌空后退数十尺,衿带四散,旋身回眸,长发倏然一甩,攀上更高檐角,嘻嘻阴笑:“我派人跟着你,是怕你像当年一样心慈手软,害人害己……”
“闭嘴!”他收刀回鞘,心头躁动,“那年你我皆是黄口小儿,根本不懂善恶是非,我们没得选!”
大雨倾盆而下,仿佛天破了个窟窿,豆大的雨点砸得身上生疼,聂琪怨愤的望了望天,含嗔带怒地睨了他一眼:“真生气了?要早知道你今日心情差,我就不来了,免得给你当出气筒。”
他那一袭红衣在雨夜里尤为夺目,甩了甩滴水的发,转头就走,他的背影与他的性情截然不同,形单影只,走在滂沱的雨帘里,看起来既柔弱又纤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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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下山之三
黑衣男子追上前去,一把抓住他劲瘦的手腕,“我看你不放心是假,跟踪我是真,你真以为你往我身边安插眼线,我都不知道吗——聂琪,你纵容欧阳啸日行凶,打压青木、逆水、幽土三堂,每日到我这里告状的不计其数!为了不与你起冲突,为了五行分堂能和睦相处,我能忍则忍,能避就避,不是因我怕你,是因为天邪令返回中原不久,令中人心不稳,一切尚需休养生息,你我若上决裂,渔翁得利的是谁,你心里清楚!”
聂琪脚步骤停,半回过头:“你以为避世不前,学着师父万事不管,就逃得过吗?”
他的嘴角往上牵动,笑容玄妙,“咱们这样多少年了?我做什么你看不惯,你做什么我看不惯,互相提防算计,别说是你,连我都累。可是一山不容二虎,我们两个中间,总要有一成一败……离哥哥,我知道你让着我,可这事不是小时候争一招半式的输赢,哪怕你不想争,底下的人还得依傍你混一个前程。”
天邪令被称为异端魔教,内部鱼龙混杂,是有那么一群心术不正的人围在聂琪身旁,他知道聂琪在怕什么,他俩性格截然相反,有朝一日他坐上教主之位,不会轻易饶了他们——
他在睡梦中打了个寒颤,绷紧了全身的肌肉,只觉周遭一阵冷似一阵,他想醒,可梦魇太深太重,违背主人意志,没完没了的让他沉溺下去。
聂琪那张漂亮面孔露出狰狞神色: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索性咱们说开了,你也别口口声声说咱们是兄弟,我听着犯恶心,我恨死了你,要不是你,师父最重视应该是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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