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离被他弄得气血阵阵翻涌,情潮奔涌难抑,只觉四周烧起弥天业火,快要把他烤干了,只有怀里的人是一眼寒泉,要汲一口才活得下去。
他竭力驱赶眼前狂乱幻象,猛地翻身,“要什么要?任性。”他将林故渊两手高举过头,死拧住两条青白手腕,半真半假的在手里蓄了劲,“别动!”
林故渊哪里肯依?他上了拗劲,不得章法的扭腰乱蹬乱踹,谢离挨了他好几下子,扭打挣扎一阵,终于占据上风,反拧住林故渊两手,双膝锁他双腿,不准他再乱动,深吸口气,神情决然:“别闹,不行。”
“‘不行?’”林故渊被二字戳中心事,歪着脑袋嬉笑,“你说的,是你‘不行’,不是我‘不行’,这回、这回看丘山师兄拿什么笑我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把衣裳穿好了,想想你我约定,想想你是何人。”谢离触到他胸口一片温热肌肤,微微一怔,随即回过神,将衣衫合拢,用力把他往肩上一扛,摇晃着站起来,“走了。”
他的表情肃穆的像要与那无边黑夜决裂似的,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,倒出最后一颗漆黑药丸,一口吞入腹中,狠狠一扬手,瓷瓶撞上山石一角,摔了个稀碎,他转头望了望肩上的人,沉声道:“争口气,寒潭在哪,给我指路。”
跌跌撞撞,步履沉重,一路披月踏草而行,心里也觉好笑。
是谁曾威胁:“在你师兄弟和一众师叔面前让你丢进颜面、身败名裂?”是谁曾掩鼻而笑:“所谓名门,迂腐不堪,恶臭不堪?”
林故渊伏在他肩头,下巴一磕一磕撞得头晕,两人脸揉着脸,俱是热气腾腾,汗水混迹一处,一滴滴砸入地里,林故渊迷糊着抹了一把,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惊道:“红的?是血?”
“睡你的,少管闲事。”一注血泉从谢离额角汩汩淌至下颌,恰好覆盖一只左眼,将半张脸染作鲜红。
歃血禁术恶力之一,到四重五重,真气汹涌冲撞不受控制,狂奔乱走催破全身筋脉,乃至血如山崩,自周身肌肤涌出,《歃血书》有云:心浮易生异鬼,气躁则入邪道,周身津液气脉腾腾若沸,血如热泉,汗如丹朱,筋脉错位,心肾皆损……
谢离苦笑,歃血术……在这世上,谁能比他更清楚歃血术的来龙去脉?
夜风清寒,心弦拂动,乱无章法,林故渊闭着眼睛轻轻呼唤:“带我走吧,天涯海角,我陪你去。”
谢离的心像被狠狠一攥,脚步骤停,血瞳闪过一丝癫狂喜意:“说真的?”
林故渊含混道:“我好想你。”
啪嗒,啪嗒,鲜血沿下巴尖淌成一条线,谢离偏过头,在他微凉的脸颊蜻蜓点水般一吻而过,小心翼翼地将脱缰而出的喜色压制回去,轻道:“这话,你清醒时说才做得了数,我活的太累了,对人世失望的太多了,再不想强求什么,强求来的都长久不了,如果你真有这份心,我还有一点时间,等一等你。”
又温柔笑道:“别太晚,我命短,等不了那么久。”
悄无声息,背上的人早已昏睡过去。
昆仑多湖泽。
“不争峰”崖底有一干爽石洞,穿洞而过,走不多远便见一寒潭,潭水冷气氤氲,石洞顶部露天,投下如水月色,潭边四周皆是水草丰茂的柔软沙地,白雾弥漫,甚是舒爽。
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盘膝而坐,浑身浸透刺骨冰水,相向踞于寒潭中心一块干燥平坦的巨石之上,周围云雾缥缈,两人双掌相抵,互相灌注真气,两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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