坏了,那帮人打打杀杀最是难缠!我们跟武林人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,只要他们不谋逆反上,我们又掺和什么?”
左边那人撇撇嘴:“咱们当兵吃饷,管不了那么多。”又道:“前些日子他们在少林寺大闹了一场,听说是有个不长眼的杀了咱们府尹大人挚友的大公子,这才连夜让我们搜查下去。”
林故渊听见他们说“杀了府尹挚友的大公子”,立刻懂了,巷子幽深寂静,说话听得清清楚楚,谢离递给他一个颜色,两人假装缓步前行,竖耳倾听。
听到左边那人如此说,右边那人不由讶道:“呀,难道是那史家?那可难怪了,甘陕一带官员,谁没收过他们家的银子,谁没托他们家办过私事?无怪府尹大人眼巴巴的做这个人情。”
左边那人冷冷道:“送人情倒还在其次,但凡史家松一松口,不知多少大人物要栽进去。”
那人干笑两声:“恁的让我们倒霉,上面的人都是爷,一张嘴说抓就抓,那些江湖帮派自称英雄好汉,实际与流氓土匪无半点区别,一向是睚眦必报,咱们这趟抓不到还好,要是真搜着了,不定得罪多少人,惹上多少报复,恐怕一家老小睡觉都不敢闭眼。”
右边那人白他一眼:“少说两句罢。”左边的官兵便住了口,捧着糖糕大啃了一口,实在憋不住,又愤愤道:“呸,算老子倒霉才出这趟公差,连张正经搜捕令都不发,谁肯招待咱们?苦哈哈的,也只能弄些蝇头小利。”
两人越走越近,林故渊听完他们的话,心中已如滚雷一般,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,慢慢踱步过去,四人脸对脸走到了一起。
那巷子极其窄小,两人并排还稍有空余,再加一人,却是连错身都难,那两个官兵穿着甲胄,仿佛压根没看见对面来了人一般。偏偏这四个人半分默契没有,左左右右让了一阵,谁也没过去,左边那官兵放下糖糕,狠狠瞪他俩一眼:“哪冒出来的小杂种,没看见大爷走着路吗?”
林故渊何等心高气傲?他低头不作声,轻轻抬一抬眼皮,睫羽纤长,眼锋凌厉,朝两人微微一刮。
右边那官兵愣了一下,惊讶道:“这小白脸长得好俊俏。”
说罢更起疑虑,朝林故渊一努嘴,问道:“你是本地人么?”林故渊想也不想,冷冷道:“是与不是,与你何干?”
他那口官话说得字正腔圆,字字如金如玉,半点听不出本地口音,两个官差更露怀疑神色,谢离赶忙拱一拱手:“对不住二位官爷,这位是舍弟,家住金陵,趁元宵节来开封探亲,我奉家严之命陪他在街上转转,舍弟年轻冒失,冲撞了二位官爷,我给您二位赔个不是。”
他今日难得打扮齐整,眉眼含笑,真成了个掌家的侯门公子。
回头问林故渊讨了两片金叶子,搭住右侧那官兵肩头,将金叶子塞至他怀里,笑道:“大年下的在外奔波辛苦,两位官爷拿去吃酒,暖暖身子,我们严府就在城北,两位官爷若不嫌弃,可到寒舍一坐,家父必好生礼待。”
那两名官兵本就嫌这趟油水太少,看见这送上门的金子,哪有不心花怒放的道理?急忙将叶子藏进怀里,眉开眼笑:“算你识相。”又道:“好大手笔,好俊的相貌,定是哪位富家公子吧?”
谢离只诺诺赔笑,那官兵又道:“我们有公务在身,就不登门拜访了,近日有一伙江湖流寇在附近出没,你们这些公子哥出门可要带上随从,免得被人劫了道,又要说我们官府办事不利。”
谢离笑道:“本是带了的,我这弟弟平时家里管教极严,难得出门,我这当兄长的总要带他见一见世面,便打发了随从,正打算找个好去处带他见见世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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