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下是一路坦途,林故渊在驿站买了一匹白马,配齐马勒脚蹬,一应雪白,谢驼子在旁边斜眼看,一声声叹气。
林故渊用刷子梳理白马鬃毛,问他:“你又有什么意见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驼子嘿嘿一笑,“实话说吧,你这马啊,不行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你忘了临行前你师父怎么嘱咐的了?‘行事低调,小心谨慎’。”
他压低嗓子,一本正经的学玉虚说话的语调,“低调,何为低调?你这一身白,骑着高头白马,生得又如此俊俏,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观世音呢,跑江湖哪有这装扮?不是我说你,这之乎者也的你在行,行走江湖我在行,后生,学着点吧!”
林故渊懒得理他,但却也默默的回到铁匠铺,换了一套马具,又去当铺随便置办了两套轻便衣裳,长发并不束冠,用布巾扎了个马尾,将长剑用布缠好,跨马扬鞭,像个普通习过些拳脚的世家子。
驼子仍不满意,拦在他马前:“小兄弟,你倒是有坐骑了,驼子我还光着腿呢,你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老人家吧?”
林故渊道:“你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,也敢自称老人家?”
“嘿嘿,嘿嘿,驼子长得丑,显老。”谢驼子笑得一脸疤瘤闪闪发亮,“小兄弟你就不一样了,你生的俊,不是都说相由心生嘛,你心地一定好,惜老怜贫些吧,我这腿实在酸的厉害。”
林故渊:“不是想拜我为师吗?你跟着我的马跑,这就是练轻身功夫,等有进益了我传你几招剑法。”
驼子诺诺道:“不敢不敢。”却赖在马市不走,一匹接一匹的看。
林故渊骑在马上,瞧见拴马桩边的几匹牲口,指着一匹对卖马的说:“老人家,这匹多少银子?”
老者翘起两片小飞胡,操着一口西域口音,笑道:“小兄弟,这不是马,这是驴骡,吃得少,脾气好,便宜,就是慢了点。”
林故渊掏出钱袋,扔给老人一块散碎银子:“就要它。”
谢驼子试了好几次才爬上骡子,偷偷骂道:“抠门。”
两人快马快骡加鞭,迎着夕阳,向下一个镇子赶去。
地图标注的下一个目的地叫百乐镇,这却是个大镇,地处甘肃边境,自古沿河西走廊贩卖货品的商人都会在百乐镇歇脚,听说极是繁华热闹,镇子茶馆、饭馆、妓馆、赌馆林立,号称只要掏得起银子,保准能换一百种乐法。
谢驼子听见要去这里就双眼放光,林故渊想到能摆脱他,也跟着心情转好,就连驼子一个劲唠叨妓馆的姑娘有多少招数这种荤话也不在意,牵着缰绳徐徐漫步,留他一个人叨念去。
百乐镇是西域的最后一站,等过了百乐镇,就算是踏上了去往中原的大道。
西域地广人稀,从无涯镇到百乐镇,要翻过一大片荒无人烟的高原,再一越过大片浩渺无边的毛榉树林,这一段路极是危险,野兽、盗匪、魔教信众时有出没,林故渊是练家子,自然没有怕的道理,那驼子却也有些胆识,背着一大包干粮,跨着一匹垂头丧气的骡子走在后头。
据他自己说,他八岁离家,四处流浪,曾经为了讨口饭吃,从中原行至北疆,北疆行至西南,数次死里逃生,对生死都看得淡了,听到这里,林故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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