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庄宁屿心里想的一个字都不差,焦虑感一扫而空,他按住易恪的肩膀,舒服地呼出一口气。
易恪单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,用外套替老婆隔开消毒制品的味道,另一只手则是拨通了白天刚存的电话,“嘟”,听筒里只极短暂地响了一下,立刻就被人接起,Kevin老师的声音中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:“易哥。”
Kevin在这栋楼里开了七年店,而且车位就固定租在负三层。据他回忆,霉斑问题是从大概五年前开始严重的,刚开始没人管,后来租户去物业闹,他们就派了个师傅来铲墙皮补防水,好歹敷衍过了那一年的雨季,本来说好开春要大翻新,结果却一拖再拖,霉斑问题被拖得越来越严重,连铲墙皮都已经没法解决了,才不得不改用除霉喷雾。
“喷雾的时间,至少也有个三年。”Kevin斩钉截铁地说,“牌子一直是好生活,没变过,因为物业当时特意给租户开会解释,说那是高级生物制剂,每天就停车开车的几分钟工夫,伤害不了呼吸系统。”
“除霉剂只在雨季喷洒吗?”
“雨季大量喷洒,平时少量喷洒,一年四季不带停的,元宝楼离锦城湖很近,地下潮得很。”
三年,四季。易恪道谢之后挂断电话,庄宁屿此刻也在点评APP上找到了一些线索,可以从侧面佐证kevin的话——来这消费的俊男靓女们在吐槽停车场时,往往会夹带几张照片,而好生活的大桶的确会经常出镜,最早的一张拍摄于三年前。
那这除霉费用可真不低,毕竟除了购买除霉剂,喷洒的工人也得有工资,一直破一直补和一劳永逸从根上解决问题,明显后者更具性价比。庄宁屿让同事测算了一下元宝楼停车场重做防水的工程造价,如果采取中端配制,预计200万以内就能完成。
考虑到元宝楼火爆的租赁行情,这个价格可以说是洒洒水,没修的原因既不是没钱,也没法推给物业和业主相互扯皮,因为这栋楼的物业同时也是业主。
还是说,一旦翻新停车场,就会翻出秘密?
易恪提议:“不然先上去看看,电梯就在那儿。”
两部电梯相邻,外观看起来和地库一样破,老式液晶屏上显示着当前电梯所处的楼层,分别是31和28,和Kevin中午说得一样,等电梯的过程极其漫长。庄宁屿向后靠在易恪怀里,先是看着两边的数字双双卡壳,停在高楼层一动不动,然后又看着它们双双亮起“满员”标志,依次下行。这个时间点,第一波来楼里吃私房菜的客人已经要餐毕回家,电梯估摸“一位难求”。
满员之后的电梯不会再中途停靠,匀速下行,楼层数字逐渐递减,庄宁屿起先没在意,还在捏易恪搭在自己小腹处的手指玩,但很快他就觉察出了异常——这两部电梯的下行速度不同步。
两部同样品牌的,同样型号的电梯,下行速度却不一样。根据楼层数字的变化来推算,右侧停靠双楼层的电梯,下降速度大概在8秒/每双层,而左侧停靠单楼层的电梯,速度却被拉长为10秒/每双层。
易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他按下秒表开始计时,此时单层电梯在17层,双层电梯在18层,大概在68秒之后,双层电梯到达了一层,开始停靠上下客,而单层电梯此时才刚刚变为数字3。
庄宁屿瞥了一眼秒表,在第78秒,单层电梯抵达1层,却并没有停,而是继续下行,于第83秒抵达-1层,第88秒抵达-2层,第93秒抵达-3层,伴随“叮”一声,电梯门终于徐徐打开。
元宝楼的种种恐怖都市传说并非无迹可寻,至少就连艺高人胆大的庄宁屿,此刻看着空无一人的电梯,和液晶屏上醒目橙红的“满员”两个字,后背都起了一层汗津津的细小汗毛。片刻后,无人乘坐的电梯门重新闭合,按照设置好的程式开始空载上行。
四秒钟一层。
它的升降速度又和隔壁双层电梯神奇地一致了!
“满员”的字样已经消失,电梯在一楼停靠了大概半分钟,然后就开始逐层上行,8秒/每双层,依旧和双层电梯同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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