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子很大很空。
来往的仆妇很多,但说起话来都窃窃的,碎碎的,像虫豸蛀食门轴,又如风里相互摩擦的杂草,没日没夜的说着主人家的闲话。
我总记不住她们的脸,视野下方还有一角斜斜的黑框,想必是躲在门后偷窥得来的记忆。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总是在这时将我拖去,张开志怪里妖婆吞吃过小孩后才有的红漆似的口。
“真是屡教不改啊,——,谁教你做这种事的?”
“啊啊,害怕吗,也知道自己做了卑劣的事情啊。”
“没关系,只要道歉,只要接受惩罚,——就还是母亲的好孩子哦?”
“好乖,好乖……”
这个没有脸的女人,好像有点眼熟。
我熟练的把疼痛丢到一边,陷入沉思:好像几年前,在离岛上,我就梦到过这样的场景。
所以这真的是我的记忆?
所以我可能有这么大一所宅子,和这么多的家政人员?
哦,还有一座山。
……
熟练的从长……沉眠里挣扎出来,熟练的观察头顶来判断环境,熟练的把被子往头上一蒙——
织田作按住我手的位置:“别乱动。”过了一秒:“啊,回血了。”
我在黑暗中闷闷的说:“织田作,我暴富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青年按铃召唤医护人员,任劳任怨的把我从被子里扒拉出来,拔针头按棉签一气呵成,还非常耐心的问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醒了。”
我看着他,做好了被笑的准备,却见他真心实意的点头:“那真是太遗憾了。”不等我问什么,他又自然而然的端起水杯:“喝水吗?”
“……喝。”
于是老父亲织田作又去倒水。
半杯水喝完正好医生进门,眼熟的护士小姐带着和缓的微笑把织田作请到一边,转身对上我就脸色漆黑,阴森森道:“这位病人请不要乱动。”
我回想起之前被医护人员和大把药片冲剂支配的恐惧,立时僵住。
乖巧.jpg
检查结果相当喜人。中也拿捏的分寸当然是精准的,但他没想到我之前身上就带了伤。所以除了一条腿几条肋骨之外,原本骨裂快长好的一只手再次骨折,打上石膏吊上绷带,连挂水都只能扎另一只手。
其它崩开的伤口和被打青的左眼眶是正常操作,中也青了两个,算是一换一。
除此之外就是太宰君文雅秀气的脸。因为额角被撞破一块,为了彻底清理妥帖包扎,护士小姐只好……
剃去那周围的头发。
我:“……”
惊闻噩耗,我第一反应伸手摸脑门,被护士小姐按住,麻利的一针头扎了下去:“不用担心。”
“反正都是几天前抢救的时候处理的,担心也没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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