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重回人间的地藏法王胸口裂开,身躯**,在辩机绝望的目光中,将他吃掉了。
等地上只剩下一件染血的白色僧衣,地藏摇摇晃晃走出大殿,望向了东方的玉门关。
他脸上先是扩散开无与伦比的喜悦,而后,眉宇间却一点点涌起不安。
“贫僧已入人仙,世间何人敌我?”
……
……
玉门关。
大虞女帝徐贞观孤独地站在被战火焚烧,漆黑斑驳的城墙之上。
视线中,是城外漫山遍野,围而不攻的西域僧兵与诸国兵士。
她身上的龙袍仍旧纤尘不染,头顶代表帝王的珠帘也仍光明璀璨,腰间的太阿剑亦锋芒毕露。
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,纤细的蛾眉却紧紧颦着,美眸中透出山河破碎的哀伤。
朝阳在她身后升起,照亮了残破的玉门关城内仅剩的朝廷高手们身上的甲胄,手中的刀剑,然后是城头上拿一杆猎猎抖动的残破龙旗。
这座早已沦落的城池内,早已没有了除他们外,任何的生命。
可城头的龙旗却无时无刻不在证明,这里仍是大虞的领土。
如大海汪洋中的最后一块岛屿。
一袭鲜红的蟒袍踩着龟裂的青砖,来到了城墙之上,头发已悉数尽白的海供奉深深地凝望着女帝的背影,颤声躬身:
“遵陛下旨意,城内战死将士悉数就地安葬,龙旗裹身。如今城内余下共四十八人,悉数集结于此,请陛下调遣。”
身处狼烟烽火,仍如一尊玉人的女皇帝终于回过神,转过身,视线依次扫过城下列队的四十七人。
沉默之中。
一身黑色盔甲,手持一杆沉重大戟的薛神策跨步而出,忽地单膝跪地,言辞恳切,大声道:
“陛下!此战已败,陛下天子之躯不可折损,臣恳请护送陛下,闯出此城,待与后方兵马汇合,再重整旧河山!”
皇宫供奉唐进忠紧随其后,亦单膝跪地:
“臣恳请护陛下出城!”
已踏入世间境界的宋进喜,单膝跪地,嗓音如杜鹃悲鸣:
“臣等,恳请护送陛下出城!”
“臣等请命……”
“臣请命……”
一道又一道百战高手跪地,情真意切。
然而徐贞观的目光却带着哀伤,她轻轻摇了摇头,说道:“晚了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海供奉惊愕地抬起头,似想要确认心中的猜测。
徐贞观接下来的话语,却如重锤砸在他们心头:
“朕能察觉到天机的变化,从数日前就预感到玄印突破在即,因此才做出奋力一搏,可惜如今人已然至玉门关,却终归晚了一步。”
这时候,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天地间气息的变化,好似有一尊熔炉,自西方升起,比身后的太阳都更炽烈。
就如一片大海被烧沸煮开时,整片大海的生命都会有所察觉。
徐贞观的声音飘散在风里:
“天人之上,人间已无敌。既如此,哪怕再杀出去,又能退到哪里?”
她忽然伸出纤纤玉手,攥住了身旁的旗杆,女帝将龙旗攥在手中,高高举起:
“常言天子守国门,朕受命于危机,登基数载,战战兢兢,今日既已无退路,又焉能将玉门疆土,拱手让人?”
垂垂老矣的海公公哽咽声嘶声裂肺,伸出双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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