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萌一点也不想长大。
长大就是让人灰心。
她不知道该拿什么例子去论证世间永恒。
可总有无比清澈的,与人相处的感知,让她还有力量,用来抵挡“靡不有初、鲜克有终”的咒语。
她不想傻乎乎地去问:我们是不是永远的好朋友?
珍贵的心要放在胸膛里。
江萌走在前面,背对着陈迹舟,问他:“你什么时候走啊。”
他的声音和雪一起飘到她的耳梢:“顺利的话,七月份。”
“这么早……”
江萌静静地走了几步,突然顿住步伐。
她是看到了什么。
陈迹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见到停在巷子口的车,正打着双闪。
这里只有这一辆车,似乎是在等待他们过去。
他看不到车牌,但能通过江萌惊慌的表情判断出那是谁的车,又花了几秒钟思索她是不是并不想看到这辆车的出现,陈迹舟快了几步,走到她的前面。
江宿从车里下来。
陈迹舟迎过去,礼貌地打招呼:“新年好,叔叔。”
江宿看看他,又扫一眼他身后的江萌,他问陈迹舟:“没在家过节?”
“我们出来走走。”
江宿点了头,没有跟他过分寒暄的意思,只简单说:“这么晚了,不要在外面闲逛。你也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你也早点回去休息——
这个句式的意图很明显了,他打算带江萌离开。
果然说完,江宿又看向后面闪躲的女孩,沉沉地喊她一声:“江萌。”
而江萌一步都不再往前。
江宿打算越过陈迹舟,把她拉走。
但他没有想到,会被身前的少年抬手拦住。
陈迹舟的手臂横在面前,他告诉他:“我会送她回去。”
江宿皱着眉,问了句:“什么。”
他当然不是没听明白,他只是诧异于眼前的对峙、抗争。
陈迹舟一字一顿,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我会送她回去。”
面对不喜欢的人,陈迹舟有许多的办法对待,可以无视,可以反击,可以把他丢河里去,或者直接让他滚蛋。
但他是江萌的爸爸,所以他什么也做不成。
他站在对方面前。
高人一等的长辈用不解而优越的眼神看着他,几乎下一秒就要动用家长的权威来施压,而陈迹舟没有退缩,连眼神都没有游移半分,他唯一能够做的事,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,挡住他,继而语气坚定:“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。”
江萌看着陈迹舟的背影,第一次觉得,他好像一堵墙一样宽广坚固,为她筑起温柔而稳定的疆界,这么多年。
她延迟地懂得,那藏在玩笑话底下的真心。
下辈子我做你的爸爸。
我一定会好好爱你。
第28章 第28章漫长岁月里,千千万万次……
最后,江萌没有上那辆车。
她跟着陈迹舟走过漫长曲折的路,再弯弯绕绕地回到她的家,她的起点。
她仍然要见到江宿。
可是终归不同的,即便老话都说殊途同归,而这段旅途的过程最为重要,人总是活在过程之中。
江萌从陈迹舟手里抢来的最后一样东西,是他的手表。
四市一模,她没戴表,正好分考场的时候在走廊碰到,混乱之中,江萌十万火急地跟他要了那块表,说太好了有救了。
考完之后,从隔壁的考场出来,江萌见到靠在栏杆上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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