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上,没有理睬谢琢的那句“注意安全”,她将脸冲着外面,看着他骑车赶上他们的轿车。
在他加速时,她会嚷嚷:“慢点慢点,路很滑的!”
在他赶上来时,她又笑嘻嘻地改口:“快点快点,快追上来。”
陈迹舟分外地配合她的指点。
天气冷冷的,但江萌看到他袒露的手指骨节和不会融化的笑容,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,让她在温暖到想流眼泪的感受里,眨了眨眼眶的水汽。
江萌伸出手,像要抓住他似的。
陈迹舟伸展手臂,在雪光之中,跟她击了个掌,他干燥而温暖的手心擦过她的,一触即分。
见她难为情地又把手收回去,他轻轻地笑了。
陈迹舟在一个转角和他们分别,他腾出一只手挥别,腕上的黑色机械表随着动作晃了两下,在她的视网膜里留一道灰白的光线。
“走了,晚安。”
很快,谢琢的手机亮了,他打开,便看到陈迹舟发来的消息:「怎么哭了?」
他说:「照顾好她啊。」
谢琢这才注意到江萌泛泪又带笑的眼,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。
谢琢并不知道这样够不够。他无法像陈迹舟一样细腻地丈量好女生的所求,或者说,江萌的所求。想了一想,只是选择再潦草地多塞给她一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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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年前几天,陈迹舟跟谢琢在一起吃了顿饭,就他们两个。
谢琢有时会觉得他有很深厚的心事。
但更多时候他想的是,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心事?成天把千金难买我乐意挂在嘴边的人,考试心态比谁都稳的人,就算垫底也不难受,还会吊儿郎当地说,“挺好,进步空间又大了”的人,会有什么消极的情绪吗?
答案自然是没有。
然而千杯不醉的人设在那个夜里潦倒了,在烧烤摊上喝了点二锅头,陈迹舟倒在谢琢的背上。
谢琢出门的时候没想过,他还要肩负把他背回家的使命。
不过幸好,陈迹舟的酒品还可以,喝醉了就安静趴下,没什么激烈得胡说八道的醉态让他在大马路上丢脸。
谢琢想,算他还有点良心。
陈迹舟睡了一路。
谢琢在他家单元楼前下了车,把人搭在肩上往里面走。
夜已经很深了,楼里楼外都没什么人。
谢琢按了楼下自动门的开关,往里走时,忽然听见背上的人出了声。
陈迹舟没有醒,只是很浅地说了句梦话:“喜欢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谢琢被吓得不轻,按电梯的手都顿住了,“什么?”
本来以为自己听错,脚步声停下后,落针可闻的室内空间里,他确确凿凿地听见了一句:“喜欢我,好不好。”
要是这语气稀里糊涂的就算了,谢琢也能稀里糊涂不往心里去,但他口齿清晰,一字一句,都讲得极为认真:“一个晚上也可以。”
谢琢没有想象过,“千金难买我乐意”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没有想象过陈迹舟会面露脆弱,妥协,或是忧伤。
他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样子。
而他此刻在他的背上,谢琢也见不到他皱起的眉心。
虽然没有造作的醉态,但酒后吐真言的真理仍会在夜晚袒露得明明白白。
第二天还有课。
是在晚上,谢琢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,碰到从连廊那头走过来的陈迹舟。
他跟一个男生一起,准备去办公室拿卷子,两人正在说话,见到谢琢,陈迹舟扬起脸,看着他问:“昨天你给我送回去的?”
谢琢不满:“重死了。”
“我比你高一公分,你背不动我也正常。”陈迹舟拍一下他的胸口,“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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