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亮的身体,耳朵会不自觉发热。
会时不时想到她,猜测她在哪里,在做什么。
会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献给她。
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更喜欢这个有她存在的世界。
喜欢晴空万里,也喜欢小雨如酥,喜欢指引着他奔向她的每一种天气。
在爱情这个概念工整地存在于他的人生词典之前,替代它的是她的名字。
“江萌”比“喜欢”更早出现。
她在轮渡上说的那一番话,很正确,情投意合当然是很难的事。
于是世间的万般憾事与眼泪,只能沉溺在许许多多的一厢情愿中。
他沉默地爱着她。
而她的心里装着别人。
就连无所顾忌的注视也只能发生在她睡着的片刻。
陈迹舟想把江萌的脑袋拨正到枕头上,让她睡得舒服一些,但他刚抬手,就发现不寻常的迹象。
“在装睡?”他说。
江萌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局促地转了两下。
被人盯着,她还是忍不住睁了眼。
陈迹舟果然在笑。
他站在床边,往下瞧着她:“脸都红了。”
江萌飞快坐起来,把脚丫子塞鞋子里,又把在他臂弯枕得乱七八糟的马尾辫拆了。
陈迹舟帮她把捕梦网挂上,留一点缝隙让海风流进来。他认真地问了那个老板,怎么样放置才能捕捉到美梦,一边站那儿研究,一边说:“你要不要现在冲个澡,我一会儿过来,给你衣服拿下去洗。”
江萌差点暴走。
……谁要他帮她洗衣服啊?!
她连忙说:“不要,我自己叫服务。”
“好。”
陈迹舟想了想,没什么要交代的了:“我在隔壁,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江萌没有说话,陈迹舟转身离开。
“你等一下。”她叫住他。
江萌从书包里摸出一个东西,攥在手心里,像是迟疑了几秒钟,然后快步走到陈迹舟的跟前,让他把手伸出来,她说:“这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,我小学买的,给你当做回礼。”
陈迹舟把挂件放在手心看了看,有点想笑:“带我去见王子吗?”
“不是的。”江萌翕动嘴唇,半晌才给出回应,“是我……我不需要了。”
江萌有很多话没有说,她不好意思说。
现在她可以把陪她很多年的南瓜马车送出去,不再奢求王子的出现,因为她有陈迹舟。
他就像是一座不断电的游乐场,只为她开放。在他这里,她不用担心会被午夜的钟声叫停。
严格来说,他比王子,还要厉害一点点。
青涩而缄默的年纪,不够豁达,不够坦荡,只好让千言万语都沉没。
因为他不是女孩,所以她无法拥抱他。
因为他不是女孩,所以她不能说:我真的很“喜欢”你。
异性之间谈到的喜欢,爱情的优先级必然高于友情,无论怎么解释都暧昧,这个词可不能轻易使用。
江萌难以找到贴切的形容,来描述她和陈迹舟有多么深情厚谊。
所以,她只是轻声地说,给你这个,我不再需要了。
他把小小的礼物珍重地收拢在掌心: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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