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萌看着外面时,陈迹舟拿出耳机,只戴了一边,另一根线松散地坠在一边,是为她留的。他对窗外的精致变幻兴致不算高,漫不经心地看一看,但江萌喊他,他就会应一声:“嗯”,“看着呢”,“是挺美的”。
车外还是一片平静的湖。
轰然一声,列车突然驶进山洞之中,远处的景观毫无征兆地昏暗一片,江萌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收缩到近处,因这陡然的昏暗,玻璃映出自己的样子,以及,身后的人。
他根本没看外面,他在看她。
江萌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回头看了眼陈迹舟,他没说话,又平静地撑着脸听歌。
她捡起另一边耳机。
江萌把手机关机了,她把陈迹舟的话听到心里去,离平江越远,她就把担忧甩得越远。
陈迹舟的歌单挺抒情静谧的,方便她在车里小憩。江萌眯了会儿,睡得颠三倒四,偶尔醒一下,换个姿势又接着睡。
新鲜感过去,江萌安静地沉入梦里。
她飘飘忽忽地做了一个“春梦”。
在操场上,黄昏时分,苍翠的叶子与绯红的桃花在少年的身后,江萌被梦里的男主角抱了很久,她在对方的怀里抬眸,梦里的人没有长相,但她切实感受到男生怀抱温暖的气息。
她踮起脚,亲吻上去。
醒过来是因为——
察觉到旁边的人放下了那一只耳机,准备要起身的架势,江萌一下抓住他的衣袖,她在警觉中睁眼:“你干什么去。”
陈迹舟因为她突然的攥紧而偏眸:“我去餐车。”
江萌急忙把书包背上,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一丝淡淡的笑音,低头看他被拽住的胳膊,陈迹舟斜过身子,很轻地扶一下她的肩膀,让江萌走到他的前面去,“好粘人你。”
如果江萌有骨气,她现在应该立刻回到座位上并且昂起高傲的脑袋攻击他:粘你的大头鬼。可惜连自己都无法否认,她对陈迹舟的确有依赖的情愫,更不要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。
“我是怕你把我卖了,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。”
陈迹舟望着她后脑勺笑了一声,没再反驳她。
他去买了两瓶水,这边坐满了人,没位置了。
江萌将两边手掌括在双眼旁边,靠在玻璃上看外面的景色。
陈迹舟站在她的身后,一只手撑着窗框,和她一起远眺。
“快看,大海!”
他稍稍靠近:“看见了。”
两个小时不到,他们抵达云州。下车的时候天还很亮。这里的气候明显比平江要热很多。
江萌到哪都把她书包背着或者抱着,也不知道带了什么宝贝的东西,或许没什么可宝贝的,这只不过是缺失安全感的表现。
出租车上,陈迹舟问她:“书包我给你背?”
江萌:“这是女式的哎。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“不要,我不愿意。”
他点头:“好,随你。”
陈迹舟不是会含蓄羞耻的人,就像帮女孩子背书包也好,给她买卫生巾也好,她的不便在他眼中都是人之常情,他这人没什么面子为大的想法,该他做的事就做,该他帮的忙就帮,没有显露大男子主义的苗头。
她脑子里又响起妈妈的话:适合做男朋友。
……不是,怎么还没完没了了?
江萌在心里冲着自己翻白眼,并且希望脑子里的叶女士安分一点的时候,陈迹舟已经带她进了五星酒店的大门。
“套房还有吗?”他问前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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