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,他在上一刻还在想,公孙瓒远道驰援,他必须好好感谢一番对方,可下一刻,对方就反手把刀捅了过来,说出了那一句“拿下”……
怎么会有这般荒诞的事情!
孔融奋力地挣扎了两下,但他本就不是以武力闻名的人,如何能挣脱开边军的束缚。
这抗争之中,他也越发清醒地意识到,他现在所遭遇的暴力对待,根本不是他的错觉,而是确凿发生在面前的事实!
孔融大怒:“你们放肆!我乃朝廷命官,北海相,你一幽州将领,怎敢如此对我?”
“你是耳朵不好用吗?”公孙瓒向前走了一步,坦坦荡荡地站在了被禁锢着的孔融面前,端详着对方被围困此地倒也没见有多憔悴沧桑的脸,淡定地继续说道,“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?捉拿你这位朝,廷,命,官,是陛下下的旨意!我公孙瓒再如何恣意妄为,也没这样的胆量!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别看他了,看他有什么用?”公孙瓒嗤笑了一声,伸手挡住了孔融看向太史慈的目光,“他又不是朝廷的官员,能为你解什么惑?再说了,他不是已经完成了你的请托吗?为北海解围,他做到了。”
黄巾渠帅管亥身死,头目张饶被俘,黄巾余党或死或逃,剩下的都已在城外当了俘虏,不复先前围困北海时的风光。
朱虚县的围困已彻底解开,百姓大可以随意出入城关。
只是……孔融还没被放开而已。
谁说太史慈没办到他应做的事?
孔融咬牙,强行定了定心神,厉声问道:“理由呢!董卓调任我至北海,正是因为此地黄巾猖獗,欲借黄巾之手取我性命,难道陛下要用我没能剿灭黄巾,反而被围城,将我直接拿下吗?我孔融……”
“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。难道还要说,若这就是向你问罪的理由,陛下便与那西凉匹夫没有区别吗?”公孙瓒桀骜地挑了挑眉,“无能,就得死,反正幽州是这样的。护乌桓校尉、右北平太守、辽东太守都死于乌桓人之手,不就是因为无能吗?这样的人固然可惜,但为何要身居要职!你也是一样!”
“若没有太史子义报信,没有我领兵驰援,一旦城破,你以为数月操劳的黄巾能有多好的脾气,继续尊敬你这位名士?将你杀了又如何,还能让他们立威了!”
“你……”孔融又急又气,呼吸急促,欲要理论。
却还是先被公孙瓒抢了个先:“我可没说错!你现在只是被锁拿,又不是被杀,你都应该感到庆幸了。你可别告诉我,这黄巾围城,就仅是因为他们行事无度,与你无关!”
孔融厉声回道:“我难道没有尝试招揽他们吗?是他们自光和年末,便在州郡之间流窜,聚众作乱,不思耕作,更因一时恶念攻击府官!”
“孔文举,你的这一句尝试招揽,说得未免太可笑了一些。”
孔融刚要再度出口反驳,却忽然惊觉,这句话不是公孙瓒说出来的,而是另一道更为沉稳温和的声音。
可当他循声望去的时候,对上的却是一双同样冷淡的眼睛。
在认出来人身份的时候,孔融更是为之一惊:“荀公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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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攸!
来人不疾不徐地答道:“是我,荀攸奉陛下之命,邀公孙将军助拳,以解北海之患。”
算起来,孔融在来到北海前,于洛阳任职的时候,是见过荀攸的,但彼时的荀攸远不似此刻一般官服端庄威严,又因手持长剑,自有一番肃杀之气。
当然,他起先没离战场这么近,而是等到公孙瓒临阵斩杀管亥的消息传来,他才动身靠近此地,也正好在孔融被公孙瓒令人拿下的当口来到了此地。
孔融的目光在望见荀攸手中长剑的时候,有一瞬难看了起来,却仍是振振有词:“好,你是说得通道理的人,那我倒要问问你,这尝试招揽如何可笑,我自抵北海境内的种种作为,又有什么错!”
哪怕荀攸显然没有给他体面,让人将他松开的意思,孔融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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