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屹反手抓住他缩回去的指尖,“不想我走?”
简随安红着眼睛,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但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,你总是在哭。”
段屹想起他在台上打鼓、弹琴的样子,看着他耳朵上那七个很酷的耳骨钉,想起复试时面对那些刁钻问题的从容,明明看上去变得肆意又潇洒,可和段屹在一起的时候,哪怕是睡着的时候,他总是在哭。
和七年前一样,每当简随安眼眶泛红时,段屹不管有多大的脾气都瞬间烟消云散,再多的道理都被抛到脑后。
那双眼睛那么好看,不应该总是盈满悲伤。
“我只是…控制不住它。”简随安抬手擦了眼泪,很快又落下来,他有点无措地朝段屹笑,“你看。”
段屹又抱住简随安。
他明白简随安为什么突然流泪。
刚刚那样看似冷静,实则在失控边缘试探的对峙,在他们分手前的那段时间出现过很多次。
每次他们都“心平气和”地坐在一起,尝试为这段关系寻找一个完美的结局,每次都以简随安的泪和段屹的吻告终,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与悲伤中消磨爱意。
七年前的段屹急迫地想要解决问题,却忘记了或许简随安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而已。
成年后的简随安又长高了几厘米,只是更瘦了,薄得像张纸,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整个人包裹住。
段屹低着头,轻轻拨弄简随安的耳骨钉,右边三个,左边四个,每一个都打在不算软的软骨上。他查过资料,耳骨钉最疼,恢复得最慢,稍有不慎就容易发炎红肿。
最怕疼的简随安,耳朵上却有七个。
他皮肤白,稍微红一点就非常显眼。
“段屹。”
“嗯?”
缓过来的简随安的声音闷闷的,耳根烫得不行,却没有躲,“你别摸我的耳朵了。”
段屹的动作猛的一顿。
简随安先一步拉开距离,吸了吸鼻子,有点不自在地摸摸耳垂,靠在桌上才没腿软滑下去,悲伤被他摸得无影无踪,只剩下难为情。
段屹盯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,问:“缓过来了?”
“缓过来了。”简随安偏过头去,“你当时…经常去酒吧?”
窗外的雨还在下,时针指向十二点,段屹叹了口气,环着他腰的那只手略微一使劲把人抱到桌上,双手顺势撑在简随安身侧,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。
“准确来说是天天去,没日没夜的待在那,但我印象中只见过许宁那一次,他和你年纪差不多大,发型和身高也挺像,乍一眼还以为是你,发现不是,就清醒了,也不喝了。”
从那一刻起,段屹才从酒精的麻痹中清醒过来,意识到简随安真的已经离开了。
简随安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圈,低声问:“为什么啊?”
酒量那么好的人,要喝多少才能醉啊。
段屹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,“你说呢?”
“我还以为…”简随安说着摇了摇头,又轻声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他还以为段屹很快就能放下。
“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,没什么好对不起的。虽然分手是你提的,但那段时间你的难过不一定就比我少。你不用说什么,我都明白。”看着简随安又红了一圈的眼眶,段屹语气放缓:“让你想起之前的痛苦,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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