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。”他说。
宋矜郁站在原地目送宾利扬长而去。Free扒在铁门边上冲他呜呜嘤嘤地撒娇,把门撞得哐哐响,他方才转身回了别墅。
餐厅里,田阿姨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。瞧见他一个人进屋,田阿姨很惊讶:“先生呢?您下午说今晚会回来的呀?我还炖了鱼头汤哩。”
“他不回了。”宋矜郁答,“辛苦您了,我今天也不怎么饿,您和小田一起吃吧。鱼汤可以留着我明天喝。”
走到客厅的吧台里面,他取出冰块熟练地切割几下,手臂却一阵酸软无力。于是草草扔进杯子,拎起一瓶酒钻进了画室。 网?阯?F?a?B?u?Y?e?í??????????n?????????⑤?????ō??
琥珀色的酒液伴着指尖下的冰块旋转,还没冷透就汩汩流淌进胃里,灼烧着食道喉管。
几杯下肚,宋矜郁面不改色,唯独眼尾洇出一点生理性水光。他打开了工作台上的电脑,接入口袋里的那部黑色手机。
输入密码,解锁,先通通复刻进一个网盘,再批量删除原文件。
没什么好遗憾的,他想。
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?
反正他们之间的开始本来就不光彩,那干脆一起全都忘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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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决定让宋矜郁第二天就劈头盖脸挨了一通骂。
年过五十的男人背对他站在落地窗前,身形利落,压迫感油然而生:“二少爷刚出了车祸,你要做的是尽量陪着他,帮助他恢复!这时候离婚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吗?!”
宋矜郁坐在沙发上,脊背微弓,右手拇指不自觉掐着左腕:“爸爸,我已经答应他了,离婚协议书也签完了。”
没什么人会笑话他吧。程家一直不曾公开这段婚姻,也巴不得程凛洲早日和他撇清关系。
“胡闹!”宋成章简直怒不可遏,回过身瞪他,“谁准你擅作主张?我不同意!程总和夫人没听说就还有挽回的余地,你必须让他打消这个念头!”
宋矜郁不敢看他,就去盯墙上的布谷鸟机械钟——三个色泽鲜艳的木雕小人在屋子里转啊转,顶端的阁楼门闭锁,只有整点里面的小鸟才会弹出来叽叽喳喳地报时。
“怎么挽回?”他叹息一声,“程凛洲的性格您不是不知道,他连程老爷子的话都不听,跪下来求他也未必有用。”
宋成章狠狠皱眉,再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。
但……
他沉了一口气,认真审视眼前这个赏心悦目的儿子,像打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——聪明、漂亮、乖巧,或许还有别的他不清楚的吸引力。
“你当初怎么让他和你结婚的,现在就怎么做。”宋成章意有所指,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语气也变得和缓,“爸爸相信你能做到。”
宋成章许久没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了。如果是小时候,宋矜郁一定会兴致高昂地完成爸爸的任务,只为了得到他的褒奖。
时钟分针旋转到了罗马数字“Ⅻ”,悦耳风琴音响起,阁楼里的布谷鸟卡住了没有弹出来。
宋矜郁盯着那扇紧闭的门,语调很平:“我不想再害他一次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?”
质问被一道冷漠磁性的嗓音打断。
“——宋伯父有什么意见直接找我就行,没必要为难他。”
大平层电梯入户,保姆不敢阻拦程凛洲,他直接一脚迈进了偌大的客厅内。
宋矜郁愣了愣,讶异回眸,对方亦垂眼望着他。程凛洲今天穿得休闲,黑色冲锋衣衬着高大挺拔的身形,属于年轻人的锐气更加鲜明。
他松开了紧攥的手腕。
“少总裁。”宋成章随即从沙发站起身。
程凛洲将目光移向他,随意一抬下颌:“谈谈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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