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软肋一个接一个,谢怀瑾一戳一个准。
辞盈有些好笑,她现在甚至已经能坦然说出这样的话了。
烛光摇曳间,青年的头放在少女一侧的肩膀上,两条修长的手臂从身后将人环住,同辞盈一起看向书桌上散开的诗文。
他轻声念着她写的诗文,低声道:“又是一首情诗。”
辞盈没太听见,双眸落在青年手腕处淡淡的青筋上。
青年看似靠在她身上,其实只是虚虚环着,没有让她感受到一分力道,辞盈回想着从前的几年,缓慢地得出一个也没有什么用的结论——谢怀瑾似乎很喜欢这般的“亲近”。
她叠着信,因为有些出神,锋利的信纸将她手指划出一道血痕。
青年几乎是即刻就蹙了眉,在辞盈还未反应过来之际,捏住了辞盈的手腕。等手指被白帕包住,辞盈才回过神来。
......
后面辞盈看着为她包扎的人,低声道:“过会就好了。”
谢怀瑾却没有说话,只是小心地上药,用纱布见她的手指包住后才出声:“小伤也要处理。”
辞盈不说话了。
她真的看不明白面前这个人。
但她不想再明白了。
她问:“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长安?”
“想回家了吗?”青年温柔问她。
辞盈诚实道:“我想快点见到茹贞。”
谢怀瑾也不在意,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。天色愈暗,青年的脸在烛火下更显得昳丽:“嗯......等雪化了就可以回去了,只是最近雪有些大,或者我们去走水路。”
辞盈摇头:“那等雪化吧。”
青年眼眸温柔了一些:“为什么不走水路,你不是不晕船吗?”
辞盈低声道:“朱光应该有一些,上次我们去游船......”
“你好像总是同旁人去游船。”青年说着没滋没味的话,抬眸却看见辞盈根本没听,亦或者听见了也不觉得怎么了。
房间内安静许久,辞盈温声道:“你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?”
谢怀瑾脸色缓慢地冷了下来。
辞盈怔了一下,回想着自己哪里又做错了,很轻地补了一句:“我......不能和别人游船吗?”
“没有。”
谢怀瑾转身走了。
辞盈看着被青年轻声关上的房门,眼睛在房锁上停了一下,下一刻,她起身去落了锁。
她不想半夜再被吓到了。
她垂着眸,被包扎好的伤口在烛光下显现出来,很细的纱布一层一层裹着,最外面是青年很小心打的蝴蝶结。
辞盈看着,随后不在意地移开。
她和自己说,不要和一个疯子计较。
至于未来......未来也不要和疯子计较。
她回望她的痛苦,最苦痛的深渊里,从始至终似乎都只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。辞盈不知她为何会赋予旁人这般伤害她的权利,她问自己,这个人若是别人,能将她困至如此地步吗?
答案是不能。
辞盈很明白,不能。
除了谢怀瑾,这世间不曾有一个人能将她困至如此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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