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盈怔了一下,小碗低着头在旁边出了一口气。
林姝眼睛陡然红了:“不可能,怎么可能......”
后面就没有辞盈什么事情了,林国公夫妇脸色难看,最后带着林姝走了,只说改日再送林姝来。
他们走后,辞盈脸上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。
谢怀瑾聊有兴趣地看着辞盈生气的模样,好心地斟了一杯茶水,递给辞盈。辞盈接过,低头抱歉:“对不起。”
有很多处理这个问题的方式,甚至无需她出面将事态激化,但她选择了最无用的一种,只是为了气一下那几人。
谢怀瑾淡声一笑:“无事,我也许久未见外祖父母他们破防至此了,我一人是万万做不到的。只是等过些时辰外祖父母就会反应过来,日后定然会为难于你,原本记恨于我的事情就会分到你身上。”
青年将一切娓娓道来,辞盈握紧了手中的茶。她不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自己做的莽撞,头更低了些。
但只一瞬,谢怀瑾的清润的声音响起:“不过夫妻本是同林鸟,记恨于你或者我,本也无差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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辞盈脑袋低着,砰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抬头缓慢地看向谢怀瑾,正对上青年含笑的眼。
小碗在两人身后红了耳朵,转头看见墨愉冷冰冰的脸,吓得眨了眨眼睛转了过来。
回去的路上,小碗跟在辞盈身后,羡慕道:“小姐,不对......少夫人,公子人真好呀,和从前府中人描述的完全不一样。”
辞盈捏着帕子,其实不太听得清小碗在说什么。
她的心绕着谢怀瑾说的那几个字,手捏紧帕子,眼睛眨了眨,露出些无措。她其实敢如此说,也有对视时谢怀瑾对她笑了的缘故,她知道大概率谢怀瑾会站在她这边,她只需谢怀瑾站在她这边。
但也没想过会这么......
明明是一样的意思,但是从那个人口中说出来,就是不一样。
辞盈一直到灵堂前才冷静下来,她望着夫人的灵位,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如此望着小姐的灵位。小姐死的时候目光留恋地望着她,却只有留恋,没有什么别的东西。
过早地被宣判了早亡的结局,于是悲伤化在了每一年的春日、夏日、秋日、冬日,未夭折已经是因为谢家的小姐可以用一日千金的上好药材吊着,于是临走的时候,小姐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,只是摸了摸她的眼睛,让她别哭。
小碗看着辞盈悲伤的背影,看了眼夫人的灵位又看了眼外面守灵的人,手中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去。
辞盈没有太多悲伤的时间。
因为对于这段婚事的质问和威胁,林国公夫妇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辞盈捂住自己心动的心,清楚地明白,她要长久地留在谢怀瑾的身边,不能像现在这样。
她不能每一次都靠谢怀瑾,她要拉住谢怀瑾尚怀善意的手,一步一步地爬上去,所有东西,只有攥在自己手中,才真正是自己的。
她悲观地觉得,人是会变的,最初秀才会慈爱地将她抱在膝头识文认字,可后来逃难面无表情将她换了十两银钱,最初茹贞守在她身前大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,可后来是一次又一次背叛。
辞盈捂住自己的心,它跳着,即便她如此明白人性的不堪,它依旧一直跳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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