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可以离开贡院回家休息的,不过自上一科开始,朝廷便改了规矩,乡试不允许中途离场了,九天六夜里空出的两夜,也只能在贡院里休息。
傍晚蚊虫肆虐,平安又补洒了一些防蚊药,拆掉号板,放下号帘,刚准备躺下来休息,只见几个军卒快步朝巷道中走来,皂靴橐橐,在安静的贡院里显得更加震慑人心。
大家首先想到的是,明远楼上的监视官用望远镜看到有人舞弊,叫军卒前来锁拿,瞬息之后,便见他们掀开一间号舍的号帘,道:“陈监生,宫里有旨意,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平安:??!
平安属实被这阵仗吓到了,他只是提前交卷想睡一觉罢了,为什么来抓他?有旨意又是什么意思?
“军爷,是不是弄错了?”隔壁号房有人说话。
平安循声望去,原来是国子监科试的第三名王纶。
“这可是陈平安,他有什么必要舞弊?”
“是啊,我们都能担保!”
附近号房中的几个监生纷纷开口。平安有些感动,他们中的几个此前还在徐锡亮的煽动下声讨过自己,眼下明明是竞争关系,却不顾违纪,探头出来为自己说话。
“肃静肃静!”军卒道:“谁说他违纪了,说了是有旨意,叫他去问几句话。”
另一名军卒道:“谁再敢多说一个字,统统逐出考场去。”
众人不敢再多言,只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平安被带走。
平安被带到了明远楼一间空置的屋子里,惊吓过后是满腔愤怒,怎么着?会试搞他爹,乡试又来搞他,他们陈家人上赶着“货与帝王家”,在各个岗位上发光发热,为朝廷分忧,还要日日担心被人诬陷,早知如此,小小的老子……
“呦!祖宗,您可来了!”吴用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平安的思绪。
平安见吴公公亲自来了,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:“吴公公,宫里出什么事了?”
吴用跟他解释一番,陛下这次病得来势汹汹,太医皆束手无策,内阁阁臣轮流守在宫里,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太子殿下和沈姑娘提议立刻进行外科手术,陛下对那“刮骨疗毒”的提议心有余悸,不肯相信太子,拒绝手术。
平安叹一口气,皇帝的反应他非常理解,就算在现代医学发达的后世,普通人还恐惧全麻手术呢,何况在医疗条件有限的古代。
“陛下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?”平安问。
因为在他的记忆里,五皇子在两三岁时登基,也就是说,皇帝至少还有两年的寿数,这也是他此前没那么着急的原因。
眼下孩子还是胎儿,为什么陛下的病情会急转直下?
吴用身体有些肥胖,焦急之下满头热汗,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道:“咱们边走边说。”
平安遂跟着内廷的人离开了贡院,上了马车。
收卷的书吏询问外帘官:“陈平安试卷该怎么处置?”
外帘官道:“照常誊录,若没有第二、三场成绩,自会将其黜落不迟。”
“按规矩,考生一旦离开贡院,不得再重新入场。”书吏道。
外帘官道: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只管照办便是。”
……
马车行使在长安街上,随行侍卫呵退街上的行人,一路疾驰,往午门方向走去。
看着临街的建筑迅速倒退,平安咕哝道:“吴公公,您真会掐时间,非等我哼哧哼哧把卷子全写完。”
吴用苦笑道:“早来晚来,您这科都是作废了,权当练习吧。”
平安很“惋惜”地想,这次考不中是因为去救皇帝了,可不是因为没押对题哦。
于是又问了一遍在贡院时的问题。
吴公公对平安解释道:“此处没有外人,我便实话对你说了,你可千万别往别处说去。最近这段时间,陛下常梦到璐王殿下,每每从梦中惊醒,头疼心悸,冷汗可以浸透中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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