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娘,阿娘!”
阿蛮的呼喊声引来九环和陌露,只见曹妈妈晕倒在灶房中,院子里乱作一团,林月白这才知道小福芦已死的噩耗,忙请来郎中给曹妈妈诊治。
曹妈妈受到刺激,醒来便只会说一句话:“没脸见大奶奶,没脸见大奶奶……”
林月白是多聪明的人,听到这句话,便已猜出个七七八八,但她没说什么,只是叮嘱阿蛮好好照顾阿娘。
小福芦是她看着长起来的,十岁多搬去了前院,后来又去外面读私塾,长成大孩子以后她也不便过多关注了,平安又十分自理,不喜欢别人跟在身后事无巨细的照顾,平时连个书童丫鬟都不要,需要带人时才临时叫小福芦顶一顶。
如今发生这种事,林月白也在暗自后悔,没有及时注意到小福芦的变化,在儿子身边留下这么大的隐患。
经此一事,倒是要留心给平安找个机灵可靠的书童了。
从耳房中出来,九环跑来说:“大爷带着安哥儿回来了!”
林月白提着衣裙快步去了前院,只见丈夫背着儿子进了大门,她心里一慌,还以为平安受了伤,走近一看才知道,原来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。
陈琰小声道:“在宫里吃过一点粥食,让他睡吧。”
林月白点点头,跟着他们父子去了东厢房。
陈琰将平安昨晚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,林月白只听着便觉得心惊肉跳,任何一个环节稍晚一步,她的平安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陈琰又转述了沈太医的叮嘱,林月白觉得极有道理:“沈太医细心。”
说着,便让九环去煎药。
陈琰今日告假,夫妻俩就这样守着儿子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一直守到中午,别说吃药了,吃饭都叫不醒,只好放他继续睡,一觉睡到天色擦黑。
总算叫醒吃了几口饭,刚吃完便又倒头睡去了,陈琰满心担心,让妻子去睡,又陪了他一夜,别说噩梦惊恐盗汗了,几乎是一个姿势到了大天亮。
平安从满床阳光中醒来,和老爹看了个对眼。
“咦,天还亮着呢。”平安以为自己只眯了一会儿。
陈琰:“……”
平安盯着老爹的脸:“爹,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?”
“……”
睡一昼夜的人会有一种少过一天的错觉,这不奇怪,陈琰摸摸他的额头:“有没有做噩梦,哪里不舒服??”
平安在床榻上蹦了两圈:“好得很!”
“……”
“那太好了,收拾书箱上学去吧。”陈琰笑道。
平安笑容一滞,突然虚弱无骨地摊回床上:“诶呀,突然感到头疼、心慌、胸闷……”
“皮痒。”陈琰补充道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平安道:“总之很不舒服,上学还是挺困难的。”
陈琰啼笑皆非道:“陛下赐假,博兼堂停课七天。”
“真的?!”平安两眼冒光。
陈琰颔首道:“但沈太医说你受了惊吓,要多休息、忌劳累、饮食清淡。这些天锦衣卫到处抓捕黑虎会余孽,外头很乱,你索性呆在家里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平安已经跑没了影。
陈琰吐了口气,觉得沈太医或许多虑了,他儿子虽然乖巧,但也不是不经事的小白兔。
倒是他熬了一天两夜,这会儿困得眼皮打架,索性连早饭也不吃了,往平安的床上倒头睡去。
平安其实是急着去看阿蛮和曹妈妈,小福芦再让他伤心,曹妈妈也是带他长大的奶娘。
可真正让他伤心的是,不过三十几岁年纪,向来以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而自得的曹妈妈,鬓角竟然冒出许多白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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